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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五 生死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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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舞华仰卧着透过黑纱看见另有一层黑衣紧贴肌肤纤细的腰身衬出胸前起伏的山峦外裳内竞似没穿小衣可以清晰看到峰尖的形状。纪片尘个由心头一跳脑海中浮现那日对她施针的情形温软新剥鸡头肉滑腻还如塞上酥。当时他自然是心无以绮念今大却大大不同。

    她纱袍的水袖褪在臂弯处露出羊脂白玉般的小臂、皓腕和柔夷全然没有了追杀纪若尘时的咄咄逼人按在胸前恍若有种脉脉的温顺。而本是如冰似雪的肌肤此刻泛着一层玫瑰色光泽望上去实有说不尽的风流诱惑。纪若尘心中一动目光移到她的脸上如千年寒冰玉精雕玉琢成的面孔同样泛起玫瑰色少了清醒时的冷淡多了几分艳色。一头黑亮的青丝爱逶迤脑后有种动人的别样风情。

    道典中载有许多合辆双修的法门纪若尘自然也通晓男女间事云舞华又实有罕见容姿。她平素冷若冰箱杀气四溢整个人就如一把出鞘利剑让人自消绮念。此刻她却是无助倒地的楚楚柔弱两相对比更添诱惑。

    纪若尘心: 中一道火焰悄然燃起下体终于一柱擎天。苏苏终于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似是不愿再望向这边只是咬牙道:“给你一刻时间行云雨之事!”

    哪知此刻云舞华忽然嘤咛一声悠悠苏醒过来恰好将苏苏这一句话听了进去。她神识浑浑噩噩尚无时间去体味这句话的含义只觉得如身处烈焰之中似乎连血液都已沸腾而又有一种强烈之极的欲望如海潮般一波接一波地向她袭来。她费力地张开双眼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有些扭曲模糊朦胧之中似有一个人影正向她走来。

    云舞华低低呻吟了一声定睛瞪着那人影半晌那越行越近的分明足一个男子竟然足纪若尘!猛然间苏苏刚才所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跳入意识中她好容易把有点支离破碎的意识拢起来依稀有些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顿时大惊登时清醒了不少。

    她奋力挣扎坐起怒视纪若尘忽然看到了他下体的异状不由得又羞又怒喝道:“站住!无耻小贼你想做什么?苏苏这……这是怎么回事?”

    纪若尘倒没想到她会在此时醒来暗叹良机已失于是立定脚步且看苏苏怎么说。

    苏苏立在十余人外并未回头只是反手一挥一道金线索如电而全将云舞华的双手牢牢缚了起来。、

    云舞华本能的挣了一下哪里能动得分毫不由大惊叫道:“苏苏!你在干什么?”

    苏苏轻轻叹说:“舞华姐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他虽害得你这样但是你想擒他在先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他在道德宗身份不低修行不弱。模样生得也还英俊附近再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了。事毕之后若师姐你还满意就留下来作个面若不喜欢一剑来杀了就是。”

    她也不待云舞华回答只向纪若尘喝道:“还不快做你的事!”

    云舞华也向纪若尘喝道:“你敢!”

    纪若尘又有何不敢?他对云舞华的喝斥充耳不闻径直走到她身边蹲下一下按住她的肩膀将虚弱不堪的她按倒在地另一只手拉开她的裙带掀开衣襟露出两座山峦胜景。个知进足因惊怒还足激动峰峦上粉色花蕾已是傲然开放。

    眼见纪若尘的手又向下探去云舞华急叫住手可是纪若尘哪里肯停?

    “苏苏!”

    苏苏端立不动可两个羊角髻上垂落的水钻却互相碰撞不休。她忽然叫道:“先停手!”

    苏苏一叫停纪若尘当即住了手望着身下的云舞华默然不语。他心中无数个动作合在一起又复分散外来但无论怎么组合在这个距离上都无法抢在苏苏前夺剑劫人。

    而苏苏叫停后却仍不转过身来也不再一言。

    倒是云舞华先打破沉默经刚才一番挣扎她已是青丝散乱神色惊怒这时却忽然笑了笑道:“苏苏这件事找答应你就足。不过你只是从书上学得男女情事殊不知这翻云夜雨中有莫大的乐趣。既然总是要来这么一次不若好好享受一番。你把我绑着我有何妙趣可言?快把我放了。”

    苏苏有些将信将疑犹豫着过:“啊云雨事中还有妙趣?书上好象没说……。”然而在云舞华连声催促下苏苏终收回了金丝索。

    云舞华双手重获自由不由又是极魅极艳地一笑抬起双臂似欲勾住纪若尘的脖颈纤指堪堪将触到他的后颈。

    纪若尘却已从她艳若桃李的笑容中看出一缕杀气正欲有所动作说时迟那时快云舞华已经陡然挺身坐起肩头重重地撞在纪特尘胸口!只听喀嚓脆响纪若尘全身已不知断了几根肋骨身不由己地向后飞出重重地撞上草地边缘的古树方才停下身体软绵部地顺着树干滑下。

    苏苏面色大变疾向这边冲来。但云舞华动作如电挥手之间古剑天权已然在手!

    一道玄黑剑气划过……

    苏苏骤然凝在了空中张大了小口想叫却什么叫不出来只是就那样看着天权剑一分一分从那纤纤五指中滑落慢慢的插在地上。

    那握剑的手妖媚的玫愧色已褪去苍白得格外刺眼。

    云舞华直直向后倒去轻轻地落在湖畔草地上双目微闭宛如沉睡。只是她雪白的脖颈上多了一条显目之极的黑线。在她上方则飘着一团翻滚不定的黑雾。

    “舞华姐姐你……我……”苏苏语无伦次的喃喃着她似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方才向前进了一步却又吓得立刻回到了原地完全不敢接近云舞华就象是怕惊散了她的好梦。

    “是他是他害死舞华姐姐的我要报仇报仇!”苏苏想起了纪若尘。她有如一头失了方向的小鹿忽然现了一线解脱的光亮就立刻狂奔而去。她一个旋身即向纪若尘扑去右拳前凝出一颗光球就欲一拳击出!

    但这一拳刚到半途苏苏就愕然看到背靠古树站立的纪公尘神情呆滞面色灰败双膜中的神采正迅黜淡下去。

    她生就玄瞳隐约看到一道白气从他眉心中飞出向着云舞华上方那团诡异的黑雾飘去。那道白气在空中回旋反复忽而伸长忽而缩短似是在不住挣扎但终抵不过黑雾的吸力被一下吸了进去。

    纪若生双瞳神采尽逝呼吸断绝生机全无竟已死了!

    苏苏实是不知纪若尘何以会在此时忽然暴亡但她惊怒交集之下也不过想到了一句恶有恶报而已。此刻纪若尘已成她迁怒对象纵算身亡也难消她心头怒火是以苏苏一愣之后那拳依原势在出誓要让他死无全尸!

    她这一拳含而不拳前三寸处凝定一颗光珠光芒万丈含风蕴火威势无畴。这一拳的威力全在光球一尺之内.聚力于中实是无坚不摧。

    眼见苏苏拳上光辉已映亮了纪若尘的脸他脸上忽然泛起一层青气间中又有大块大块的暗绿斑纹浮现翻腾涌滚宛若活物。

    “当”的一声巨响有若万千铜钟齐鸣惊得满山群鸟尽起。苏苏只觉得自己似在飞前行时猛然撞在了一座坚固无比的大山上一时头晕眼花胸口闷不可言身不由己地向后飞出沿途撞断了四五棵古木这才狼狈万分地摔在了地上。

    她仍然不明究竟生了何事挣扎坐起望去这才看到纪片尘背靠的大树已经成为地上一大堆柴禾而他的身躯浮在空中仍在缓缓不断上升身周青色毫光辉映遥遥望去有若一尊透明的巨鼎。巨鼎中央纪若尘直立的身体没有半丝活动的痕迹眼神仍是毫无神采生气。这愈证实了苏苏刚才的判断纪若尘魂魄已经离体此刻浮于鼎中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苏苏愕然立起仰望着空中的巨鼎有心攻上但头晕未止胸口郁闷未去想起刚刚的遭遇饶是以她坚定的复仇意志也不由得有些迟疑再不敢贸然出手。若刚刚是这这一尊光鼎护住了纪若尘的肉身那这该是怎生的法器才能挡得住她全力一击?

    就是这一犹豫的功夫巨鼎已然浮空升起化作一道青光载着纪若尘的肉身冲天而去。苏苏紧咬下唇心内几番挣扎终未追下去。

    苏苏来到云舞华身前端详着她宛如沉睡般的安详容貌心中忽生了一个念头或许他们两个的魂魄是去往同一个地方了。有念及此苏苏又向天权古剑望去又想起了这把剑具有收魂夺魄的异能是以才被称为凶兵。

    她立了片刻才抱起云舞华的尸身又将天权古剑负在身上离了这片森林。

    卡喳一声木轩中的一尊花瓶突然生出一道裂缝然后从裂缝的末端缓缓渗出一滴清水。水滴在红瓷花瓶上流动红的有如一滴鲜血。

    顾清伸手轻拂着花瓶纤指在裂缝上划动最后挑起了渗出的那颗水滴。水滴清澈却散出浓浓的血腥气。

    顾消掐指一算面上忽然变了颜色。

    她那颗本是任风过云动也不会沾染片尘的心慢慢地越跳越快。

    “怎么会他怎么会死?!这……这不应该已是最后一世的轮回了吗?”

    顾清想着只觉得穿越木轩的山风忽然带上了透骨般的寒意。

    这一日清墟宫与往日并无不同人人紧张有序的忙着。

    虚玄在吟风所居的偏殿外望了一望见他正在案前苦读上皇金录时不时提笔在书页上标注些什么不由很微微一笑。他行出别院招过巡守的弟子吩咐不得让任何人打扰了吟风随即袍袖一挥化成一缕清风向后山断崖下飘去。

    青城山清幽奇险山中处处断崖绝谷谷中却显幽深阴暗与诸峰胜景实里天渊之别。不片刻功夫虚玄在一处绝谷中现出了身形沿着谷底流过的一边溪流逆流而上最后停在了一处天然洞府外。

    这处洞府入口十分隐蔽不仔细观察的话很难现然而内中却是极为宽大别用洞天。虚玄举步入内甫一入洞即有一道极浓的血腥气扑鼻而来。他眉头微皱手中掐诀运一道清光护住了全身这才继续向洞府深处行去。

    山涧深处回荡着一阵阵粗重的呼吸声恍若内里藏着一头受伤的巨兽。前方有一个转角从内洞透出的火光映亮了外洞的石壁洞壁上赫然映着个张牙舞爪的狰狞身影。虚玄略一停步身周的青光又盛了三分这才举步向内洞行去。

    内洞中俨然是修罗地狱!

    这是一个方圆数过百丈高十余丈的天然石洞洞顶一片片钟乳石倒吊下来石尖有水个不住下滴地面上这里一簇那里一丛生着数百根高耸尖利的石笋。山洞洞壁高处插着数十根火把在如此广大的空间内这点光只够映火把周围的方寸之地他虚玄是何等道行就算没有一点光亮也能视物如白昼。

    石洞中弥散着一股浓的化不开的血腥和恶臭在摇曳的火光下统治着石洞的是透着紫黑的暗红色。这里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迹破碎的尸块脏器以及摆放成各种姿势样于随意扔在地上又成足被高高钉在石壁上的赤裸尸身。

    石洞中央有一小片难得的干净空地一股地底清泉弯弯曲曲地横穿整个石洞绕着央空地划出一个满弓状弧形再从另一端穿出。空地中央是一座石台四根高高竖起的巨型火炬将石台照耀通明。石台边立着一个颇瘦的男子仅以一幅白布绕在下身蔽体背向着虚玄十指如飞双臂如轮正在石台上忙碌着露在身外的肌肤白晰细嫩宛如女子。

    他早已知进虚玄到来却并不回头依旧自顾自忙碌着只是说:“今天怎么没带活人来?”

    他的声线低而略尖颇为阴柔语调婉转悠然十分悦耳闭目听去就似是一个妙龄女于在向情郎倾诉然而言辞之间却实是惊心。这声音又是回荡在这处处透着暗红血气的洞府里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虚玄直走到那人身后方立定道:“可还没到送人的日子呢。”

    派人放下了下中一枚小锤改而从石台左侧取过一把粮致的青钢小锯又忙了起来浴:“活人可是越多越好没到日子就不能多送一次吗?何况最近你送的人道行一个比一个差真是敷衍!背墟弟子没本事越祖宗就知道死守臭规矩没想到连你也变成这样了。既然没有活人送来那你还来做什么?难不成就是想看看我这个疯子?尽管放心你设下的阵法牢靠得很我哪有什么办法攻得破?”

    虚玄立在他身旁负手望着那人的工作。

    两人立足处片尘不染石台上却是血迹斑斑正中卧着一个亦裸的年轻女子胸腹已然洞开脏器连筋带肉漂挂着白骨与经络纠成一团团难以分辨的血污。那人手持刀锯极细心地一点一点切剥着这些尚在蠕动的东西。那女于双眼大睁脸上俱是茫然麻木的表情一如痴儿居然没有半点痛苦的样子呆瞪着石窟洞顶的眼珠偶尔会转动一下。

    她不但未死还尚有知觉。

    虚玄冷静地看着那人的双手在女子的胸腹中工作片刻方缓缓地道:“景霄真人并没有死。”

    “不可能!”那人斩生截铁地道但手仍是微微一颤刀尖切断了一道细细的血脉。石台上的女子突然出一声痛苦之极的尖叫五官极度扭曲头一歪嘴角不断涌出鲜血眼见已是不活了。那人一脸懊恼之色愤愤地将手中刀锯掷在石台上。

    他转头盯住虚玄原本清秀英俊的面容因着愤怒已有些变形眼中更是要喷出出火来。他一字一句地道:“我已断尽景霄生机斩绝三魂七魄他如何还能存活?”

    虚玄淡然道:“这我就不知了我只是来告诉你这个消息而已。”说罢他即转身离去。

    那人静静地立了半天猛然低吼一声挥下将石台上的女尸扫入一旁的溪流中。

    女尸载沉载浮转眼间就随着溪水去远了。

    “圣人有云生死事小失节事大。”

    此时洛阳午后大气依然炎热一个蝉鸣声中济天下身着锦袍手捧经卷正摇头晃脑地诵读。看他身上服色非但花色新雅连那袖口和领子都是最时新的款式腰间更佩着一块结青绿色喜福穗子的玲珑玉与当日寒酸景况已是天渊之别这自然是纪书尘所奉润笔之功。

    凉阁中济天下高踞上下坐的非是旁人而是龙象白虎二天君。

    纪若尘云风走后二位天君闲来无事就来央求济天下的为他们讲解一下天一下大势治国经世之道。二天君初时本以为济天下不过是一介酸儒后来见不仅是纪若尘连云风也时常向济天下讨教大下大势并且对他言听计从立时就对济天下起了滔滔景仰之心。他们的想法倒也简单云风的眼光必是不会错的他们看不出济大下的过人之处只能说是自己有眼无珠。而济天下也好为人师一听有人愿意来听课自无不应的道理。且二天君素识大体通事理不管名目是柬修也好润笔也罢都是丰富的紧。

    洛阳中本来还有进德宗十名弟子只是一来他们均已饱读诗书经典又需学习行军布阵实在没什么时间来听济天下讲经论势。因此济天下就更热衷于教诲这两名尊师重道好学不辍的学生了。

    二天君听了济大下这么一句个由得而面粉觑均觉得圣人此言实是大谬不然天下之事还有大过了生死的?他们心中有疑当即问了出来。

    济人卜眯着眼听罢道:“生死、节义天下多的是士人学子奉为皋圭。然圣人之学原本天机活泼生意盎然得天理地意之进化然后生学者泥迹失神。你们只有学会个中真理才能用好圣人学说否则一味纠于死生事大的表象而不及其他此关总是不透此关不透则浮生虚度大事不了。”

    二天君如在云里雾里互现良久也解个了济天下语中之义。

    龙象天君扯了下白虎大汉的袖子低声道:“这个……济先生的意思是……”

    白虎天君肃容若有所思片刻之后方道:“济先生想必是说虽然圣人这句话是错了也很多人还奉举为经典也会依此行事。我们明白了这一节就会知道这些人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再对症下药收拾那些迂腐之人又有何难?”

    龙象天君一脸赞叹“济先生果然是微言大义!”

    济天下象是没有看见两人私下动作也好像没有听见龙象天君后面若有意若无意提高音量的那句话径自道:“看你们如此好学这样吧自明日起你们每天过来三个时辰我为你等—一解说圣人之道。”

    “啊?!”龙象天君面现难色“三个时辰太长了些我们每天还要修炼进道法……”

    济天下顿时沉了脸色道:“圣人大道哪有讨价还价余地!”

    白象天君一把捂住龙象天君的嘴向济天下陪笑道;“先生说的是说的是我们定会准时候教。”

    济天下满意地点点头施施然起身离去。

    龙象天君抓下白虎天君的手低吼道“我们每日里要修习道法六个时辰哪有时间再听三个时辰的课?”

    白虎天君哼了一声一脸深沉就欲效法在庄周以讽喻点化龙象这呆徒。可他嘴巴张了半天胸中又哪有暮鼓晨钟般的讽喻?见龙象一脸殷殷期待白虎个由得额上冒汗情急之下忽然想起本朝女装服色当下灵光一观张口就道“:这辰光嘛就家女人的胸只要肯挤就一定会有的!”

    龙象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