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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天可怜见的厚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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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入夜已深,杨阿林双耳剧痛,如同巨雷在耳边响起,他咬紧牙关,紧抱着头,撞击着墙壁。

    良久,疼痛渐隐,耳朵异常的灵敏,好像听见父母的鼾声,好像听见邻居电视尚未关闭,而已入睡的鼾声起伏,听见远处老鼠吱吱的叫声,他不知道为什么听力突然变得更好了,然而他太累了,闭上眼不一会就进入了睡眠。

    早上的集市热闹非凡,一条宽阔的马路两边摆满了小摊,街头有几家卖胡辣汤,烧饼,油条的小摊。杨阿林向前要了一份胡辣汤,两根油条津津有味地吃起来。远处有几个人聚集好像是在吵架,他集中精力一听竟能清晰的听见,他暗想自己的听力怕是变异了,他兴奋之余还是感恩,感恩上天让他重温当初的那份美好,感恩上天赐予他的天赋。他很知足,知足者且长乐。

    他的听力有两个特点,分辨和定位,就像一个智能雷达。但是还是有局限性的,就是在50米的范围内,50米之外就泯然众人矣。他愉悦地行走在乡村小道上,享受着阳光,清新的空气,听着虫鸣,嗅着花香。这是多么美好的世界呀。

    “阿林,你爸被派出所抓起来了。”后边传来邻居李叔的喊声。杨阿林心里一惊,急忙问道“我爸现在在哪儿呢。”“在派出所门口呢。”杨阿林急忙跑着去派出所,来到派出所门口,就看见微醉的爸爸那被打的发青的脸旁,远远的看见派出所所长颐指气使地指着属下说:“抓起来,抓起来。”很快就得到了事情的情况,原来大伯家的女儿过十六了出门打工要办理身份证,结果照得照片不过关,没有办成,第二次还是没过关,家里的人很着急,每次询问民政所的人都爱理不理的,这次堂姐找到在街上喝杯小酒的大伯和爸爸说出了这事,杨爸爸看到大伯喝多了,他自己喝的少点就自告奋勇地拉着堂姐去询问民政所的人,为什么办事这么不靠谱,啥时候能办成,结果在乡政府门口遇见派出所马所长,马所长闻见杨爸爸身上有酒气就大喝道:“你谁啊,干啥的,赶紧走。”杨爸爸一愣,加上酒壮英雄胆,就回答了句“这是国家的地盘,不是你的地盘,我为啥不能在这”马所长一听,怒了,谁在泉堂这一亩三分地上不给我面子,谁不知道我是这里的老大,于是恐吓道:“滚,你再不滚,我把你抓起来。”杨爸爸也怒了,说道:“民不可欺,我不滚,你告诉我怎么滚。”马所长于是叫人把杨爸爸抓起来,旁边的人劝杨爸爸认个错就结了,杨爸爸满眼含泪说:“这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在这里生活了四十年,你居然告诉我不能来,还让我滚,我不服,你抓我吧。”结果几个民警不仅控制了杨爸爸还为了讨好所长,照着杨爸爸身上不断招呼,结果就出现了上述的一幕。

    很快,奶奶颤颤巍巍地来了,跪下求马所长放了儿子。马所长面情严肃,不予理会,杨阿林跑到隔壁拨打了110告知这里的情形,110指挥中心里人回答说:“你好好说说哎”随即就挂断了,杨阿林心凉了一半。他看到旁边的报纸,找到一个记者的电话就向他求助,那记者好心地推荐他拨打2954110,他随即拨打了过去,里面的人说:“你有啥事?”杨阿林简要的说了一遍经过,电话里问有没有重伤,杨阿林说没有,那边便挂了电话。杨阿林失落地回家了,也没有去管爸爸,其实他去管也管不了,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民警在他来的时候就喊着“你闹连你也抓起来。”

    回到家,就对忙碌的妈妈说爸被派出所抓起来了,杨妈妈慌忙去找,过了一阵,爸爸还是被领回了家,因为村支书帮忙劝和,也就没什么事了。杨阿林漠视地看着唯唯诺诺的人群,还有幸灾乐祸的街坊,很是彻底地发现,自己其实也很脆弱,在这个法治淡薄的此时此刻,没有关系就没有自由。

    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到了班级,坐下,摸了摸抽屉却没发现自己的书包,他想了想,自己没有把书包拿回去呀怎么没有了啊。课下,去柏树后面的厕所去解手,发现柏树上一条条红花布,柏树下碎纸一地,他知道了,那是他的书包,那是他的课本。瞬间,他决定,别人愈使他不幸他愈要幸运,因为命运还是逼迫着他要做出成绩,后退一步,就怕是粉身碎骨。

    傍晚,他回到家就准备了教条,第二天就向老师请假三天,这三天他出入乡政府,在派出所所长办公室附近不在意的走着,手里不停地记着什么,一连三天都如是,直到三天后马上下班的时候他才听到有人在给马所长送礼,送了五千块钱让马所长把和他争宅基地的邻居抓起来,马所长让他回去等消息。

    事情没过两天,派出所就将那户人家抓起来了,理由是那户人家的男主人赌博,尽管是赌注很小的扑克牌。为了保护良好的社会风气,惩恶扬善,杜绝此类行为,派出所特意开展治理赌博专项行动。

    人必自黑然后人黑之,人必自辱然后人辱之。杨阿林写了几封投诉信,寄往了水县县政府,神火市市政府,还有纪检委。随后便开始等待,渐渐地,那几封信便像石沉大海般没有任何消息。后来马所长还是被调走了,只不过是人邻县公安局副局长。此后倒也没有派出所来他们家寻衅滋事。

    这天,他们村里通知砍伐占用耕地修建的柏油路两边的白杨树,要扩路,之前占用的地还没有啥补偿现在又要占地,杨爸爸很是不解和郁闷,每天以酒为乐,形容憔悴,面色暗黄。杨阿林一阵头疼,恨不得将15年后的国家主席请过来治理治理。

    他和妈妈去向村里反映问题,村里说都没有补偿,若有补偿会给你们的。事情真的是这样的吗,杨阿林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