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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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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访问:. 。”

    熟悉的声音传来,孟苑略带窘态地转过了身,悄悄将手背到身后,把‘玉’坠塞进了袖子里。

    “爹。”她讨好道,“这么晚了您还没睡?”

    “我哪儿能睡呢,我这还没睡呢,我‘女’儿的心都要飞了,我若真睡了,估计连你人都见不到了。”孟丞相淡淡道,“星‘侍’卫,路途遥远,受累了。我命人备了宵夜和客房,快去歇着吧。”

    星沉抱拳道:“多谢丞相大人,卑职告退。”

    星沉是赵琛的护卫,自称属下自然不对,面对孟丞相,他得自称卑职。

    等他走了,孟苑翻着眼睛看天,小手儿背在身后怎么都不肯转过来。

    孟丞相绕到她身后,她又把手转到前面,那意思就是不给他看赵琛送了她什么。

    “你们到底还没有成亲,你心里要有个度,不要做得太过。”孟丞相忽然道。

    孟苑一怔,回眸道:“爹,不是你把我送去泸州的吗?”

    “我那是看你难得开了窍,怕你是一时兴起,过会儿又钻牛角尖,所以行事有些匆忙。现在看你是认真的,也就不着急了。”他这样解释道。

    孟苑说:“爹,我一直都很认真,你不用担心,我有分寸。”

    孟丞相点点头,本来都打算走了,又不甘心地绕了回来,犹豫半晌还是问出了口:“你们没做什么吧?”

    孟苑脸红得好像烧起来一样,跺了跺脚说:“爹,您说什么呀,我们能做什么,你真是的……”话毕,扭头跑了。

    孟丞相叹气摇头,实在不是他要问,这原本该是由娘亲叮嘱的事情,可孟苑早早没了娘,他只能自己‘操’心一点了。

    回到房间,孟苑又将那‘玉’坠拿出来看,托在手心,越瞧越喜欢。

    其实,她手头倒是不缺这些坠子,可赵琛送的这块‘玉’‘色’泽和样子都非常‘精’致,人家都说‘玉’养人,以前还不觉得,见了这块‘玉’,孟苑就对这句话深信不疑了。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看着它就觉得安心,重生以来所有隐藏在心底里的畏惧和焦虑全都平淡了,大概是因为送的人不一样?

    小心翼翼地将‘玉’坠收起来,此刻的孟苑还没察觉到自己对赵琛的感情已经从最初的愧疚慢慢转变了。她熄了灯上‘床’睡觉,心里盘算着,明天得让扶风找个什么给她串起来,她不打算挂在腰上,想要系在脖子上,藏在衣服里,谁也不给他们看。

    这是赵琛送她的东西,只有她自己可以看。

    不过,她这样的心思外人是想不到的,男人更想不到。

    第二天,星沉告辞离开,当天正好孟丞相休沐,所以带着孟苑出来相送。

    星沉转身走之前特地看了看孟苑的腰间,没有找到殿下送的‘玉’坠,所以他骑上马的时候表情有点复杂。

    孟苑没怎么细致观察他的表情,他走了她便也回去了,却不知,等星沉快马加鞭回到泸州,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了三殿下的时候,有人心碎了一地。

    “没戴?”他不确定地又问了一次。

    星沉道:“是,殿下,属下看得很清楚,孟小姐腰间没有那‘玉’坠。”

    “哦。”赵琛眼神飘忽地看着一边,侧靠在榻子上自语般说,“也许她收起来了。”

    “嗯,属下觉得孟小姐可能是太喜欢了所以舍不得戴。”星沉用安慰的语气说。

    这语气实在刺耳,赵琛不由看向了他,皱着眉道:“我忽然想起今天该是去坝上看看的日子,你刚好回来了,也没什么别的事做,就替我去看看吧。”

    星沉:“……”殿下,我可一会儿都没歇,就不能让我歇会再去吗?

    虽然人在泸州,但赵琛对京中动向了如指掌。

    他知道林贵妃从皇上那请了圣旨,将孟家的长‘女’孟柔赐给了赵殷做侧室,出嫁的日期就在十月底。

    如今已是九月,那时他差不多也回去了,既然赵殷给他在泸州来了那么一个“惊喜”,还吓到了孟苑,那他也得还他一个不是?

    “你是说,三皇子在泸州时遇到了行刺?”孟丞相一边喝着‘女’儿炖的参汤一边道。

    孟苑点头说:“那些人耳后都有梅‘花’标记,爹您知不知道是哪儿的贼人?”

    孟丞相笑道:“你爹又不是神仙,能凭一个标记猜出是哪儿来的贼人。”

    孟苑有些失望,孟丞相接着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你年纪小,第一次遇见这种事,但三皇子身为皇子,又是皇上最看中的那个,可是从小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行刺的事,不算什么。”

    孟苑苦着脸道:“听爹您这么说,总觉得皇家子弟‘挺’可怜的。”

    “可怜?也许吧,就算是你我,也可能过得不如一个普通商户轻松幸福,凡事无绝对。”孟丞相放下汤盅,“嗯,苑苑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只是为父也吃不了多久了,倒是便宜了三皇子。”

    “哪里。”孟苑挽着丞相胳膊道,“爹你放心,就算‘女’儿出嫁了,也会常常回来看爹的。”

    “说的什么话,‘女’儿出嫁后便是夫家的人了,再与娘家无半点干系,你且与三皇子好好过,那便是对为父最好的报答了。”孟丞相点了点‘女’儿的额头,笑着提点。

    孟苑感觉失落,靠在父亲怀里不再言语。同样也是来给深夜仍在公干的父亲送参汤的孟柔站在房外,敲‘门’也不是,不敲‘门’也不是,抬着的手举累了,便放了下来。

    “小姐不进去吗?”守在‘门’外的‘侍’卫问道。

    孟柔尴尬道:“不了,妹妹应该正在和父亲说话,我先回去吧。”说完,她转身离开,手里的参汤端了一会,等到了没人的地方便直接丢掉了。

    “小姐……”

    丫鬟看了看那熬得十分用心的参汤,又看看走得飞快的小姐,长长地叹了口气。

    九月底时,回来许久的孟苑再次接到了皇后的宣召,满腹狐疑地进了宫。

    这次进宫再路过关雎宫时,‘门’口已经没有受罚的宫‘女’了。回来这些日子,孟苑也听人说过一些宫里的事,说是林贵妃怀了身子,无法‘侍’寝,皇上仍然夜夜留宿,她在宫中的盛宠已无人可比。但是……这真的是好事儿吗?

    林贵妃此刻,恐怕已是后宫所有人的眼中钉,就算是贵为皇后的陈氏,面上虽不显什么,心里也是不平的吧。

    有哪个‘女’人真的能忍受丈夫总是在别的‘女’人那儿,而那个‘女’人还老与自己作对呢?

    到了椒房殿,孟苑便瞧见了陈皇后。她与记忆中的样子没什么差别,面若桃‘花’,眼含秋水,金‘色’和正红衬得她人若牡丹,比起‘艳’丽有余端庄不足的林贵妃,孟苑还是喜欢她这样的。

    “臣‘女’孟苑,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长乐未央。”孟苑规规矩矩地行礼。

    “起来吧。”陈皇后温柔地说,“快坐,眼瞧着过了年你便是我的儿媳了,咱们之间也不必那么见外。”

    孟苑听从吩咐坐下,十分谨慎道:“娘娘看得起臣‘女’,那是臣‘女’的福分,娘娘越是对臣‘女’好,臣‘女’便越应该敬重娘娘。”

    陈皇后淡淡一笑,道:“马上要到十月了,你姐姐快要出嫁了,家中最近很忙吧。”

    孟苑如实道:“长姐的婚事有姨娘和父亲准备,已经置办得差不多了,倒也没有很忙。”

    陈皇后慵懒地靠着椅背道:“本宫也有个姐姐,我们俩感情很好,当年她出嫁时本宫跟着忙了很久,瞧着她嫁人,心里既是高兴又是羡慕。就想着,本宫若是嫁人,该是什么模样?”

    陈皇后的姐姐和她一样都是嫡‘女’,两人嫁的都相当好,皇后娘娘自不待言,她的姐姐则嫁给了恭亲王,也就是当今圣上的二哥,夫妻感情一直很好。只是两人一直住在恭亲王的封地,不曾回到京中。

    “苑苑会不会也羡慕你姐姐?”陈皇后似不经意地一问,倒让孟苑猜不出她的用意。

    她斟酌了一下,说:“姐姐有姐姐的缘分,臣‘女’也有臣‘女’的缘分,大家都按部就班,臣‘女’觉得……”

    “好了。”陈皇后忽然打断她的话,朗声笑道,“看你,紧张什么,上次不是和你说了,我是琛儿的母后,咱们将来便是一家人,你不用提心吊胆字字斟酌地与我讲话。”

    孟苑有点尴尬道:“娘娘见笑了。”

    “好了,我宣你进来是有原因的。”陈皇后坐正了身子说,“御‘花’园的南边儿有一座摘星楼,那上面的‘花’儿开得正‘艳’,苑苑来都来了,便去看看吧。”她也不等孟苑回答,径自吩咐道,“小泉子,带孟小姐去摘星楼。”

    小太监上来,躬身领孟苑离开。孟苑直到走出椒房殿都没想明白皇后到底要做什么,不过听她的口气,倒是不会害她。如今林贵妃在宫中最为得宠,又怀了龙种,陈皇后虽贵为皇后,却一直没有子嗣,除了养子赵琛,没人可以依靠。

    她想要站稳脚跟,自然也会对赵琛未来的正妃好。

    心情忐忑地跟着小太监到了摘星楼,孟苑一节节台阶走上去,快要到‘门’口时,前面的小泉子停住了脚步,笑‘吟’‘吟’道:“孟小姐,奴才就送您到这吧,接下来的路您得自己走了。”

    孟苑不由问道:“公公,您说我在这儿赏多久的‘花’比较合适?”她很想回家,在宫里太费脑子了,前世她就没有那玩意儿,这辈子也只是有了前世记忆这一利器,否则也……不提也罢。

    “孟小姐,这奴才可不知道,您得上去后看里面儿的‘花’怎么说了。”小泉子意味深长道。

    孟苑更加‘迷’‘惑’了,‘花’儿还会说话吗?只是小泉子已经走了,她也没人可问了。

    上完最后几节台阶,孟苑试探‘性’地敲了敲‘门’,里面无人应答。

    于是,她推‘门’而入,抬眼朝里望去,这一望,着实吃了一惊。

    只见漫漫无边的盛放鲜‘花’中间摆着一张软榻,软榻上躺着个锦衣金冠的青年。他微阖凤眸假寐着,泼墨般的黑发如泉水般散落在身下雪白的缎面上,金冠上莹润的珍珠,当真是如他的肌肤一样,泛着韵致非凡的光泽。

    “你回来了?”孟苑无意识地开口,语气是她自己都没想到的惊喜。

    赵琛缓缓睁开眼,面如美‘玉’,目若点漆,当真是天下无双的美男子。

    “我刚到宫中,才见过父皇,未免直接去你府上惹人非议,便托母后传你进来。”

    他说着话,眼睛不断在她身上搜寻,不论是腰间还是其他地方都找不到‘玉’坠的踪迹,这个认知真让人难以控制地垂下嘴角。

    “却不知,你为何还不曾戴我送你的东西。”他问着,动听低沉的嗓音好像努力克制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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