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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青春如梦

作者:香啵啵陈小兔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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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沄淰瑟瑟发抖的回到住处的时候,蚊子和老楠的表情瞬间从愁眉不展到满脸大喜。

    齐岳已急忙出去寻自己了,至今未归。

    沄淰疲惫的在一楼寂索的厅堂里坐下,微弱的灯光照在她苍白无力的脸上,想着赵绝,浑身不寒而栗。

    蚊子见此,赶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惶恐的问,“姑娘,到底是谁掳走了你?没事儿吧?”

    恰逢简歌正从二楼的紫木栏杆处翩跹而过,见沄淰回来,也连忙跑下来嘘寒问暖。

    沄淰只回答说是遇见一个轻功略好的强盗,自己最终凭借智慧虎口逃生。

    众人只将信将疑,就在这时,一个花白头发,一身江湖郎中打扮的老者下楼,身后背着一个小药箱,面容和善的只对蚊子说,“这位姑娘,那位公子已经醒了。”

    沄淰高兴的站起来,不料,刚站起,却脚下一轻,便又重重的坐在凳上,屁股被咯得生疼。

    风儿吹来了门,黑暗中,有一双饱经风霜的双眼,冷静严肃瞬间便涌出一股温暖的清泉,棱角分明、瘦削清瘦的脸上,一朵朵海棠渐次舒展,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那一笑,灿烂得竟然像个孩子。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战场上有胆有色、英明神武的陈国第一将军——齐岳,没人知道,他从前的那股冷静严肃去了哪里,只知道,现在,他的生命只为沄淰姑娘而活。

    “你回来了——”他不顾众人惊诧的眼光,众目睽睽下拥她入怀,轻声呢喃的喊着,“都怪我,没有想到,以后,我不会让你陷入任何困境了。”一番话,说的是情不自已,热泪盈眶。

    沄淰疲惫的身体被齐岳牢牢得控制住,那几近将自己揉碎的力道竟然令自己无法发出丝毫声音,沄淰只能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如一块坚硬无比的冰,慢慢的融化在他霸道的怀抱中。

    “楼上那位公子还等着熬汤药呢。”郎中不合时宜的一句,令众人都醍醐灌顶。

    老楠又敞开嗓子骂骂咧咧道,“蚊子,赶紧去,一点儿没有眼力架,那个你,那个什么郡主,也回去吧,告诉你,不准偷跑,否则,被我逮到,划花你的脸!”

    简歌气冲冲的白了老楠一眼,却又瞬间春风化雨的看着尴尬的齐岳和沄淰道,“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上你们的喜酒。”

    “喝喜酒也不请你!回去!”老楠继续恶声恶气的说。

    齐岳扶着沄淰起身,竟然第一次拉起她的手,缓缓上楼。

    众人再次目瞪口呆!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举动竟然也吓坏了沄淰,她脚下迟疑的跟着他,生怕一步走错,就是万劫不复。

    她的手冰凉刺骨,心也似在悬崖峭壁前,忐忑不安。

    而他,却握得更加的紧了。

    “以后,纵然刀枪火海,生死关头,我都走在你的前面。”他回眸,本是血性男儿,却全是一番惜玉怜香。

    “将军——你——”

    “沄淰——如果我们再回朝凤宫,你还会一如从前那般,对我念念不忘吗?”

    沄淰直直的看着他,他——究竟要自己说什么呢?

    “将军,我——不懂你的意思。”沄淰结结巴巴的说。

    “你还会像之前那般倾慕我吗?”

    沄淰的脸上划过淡淡的忧愁,“将军——”

    齐岳看出了沄淰的踌躇,“你不喜欢我了,我知道,因为他,龙绍焱,已经住在你的心里了,是不是?”他攥住沄淰的手狠狠的握下去,“可是,他前后已经娶了三个女人!他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吗?他如果爱你,能娶别人,为什么不可以娶你?”

    “我不在乎的。”沄淰小声回答,“因为我知道,我不可能跟他长相厮守,等回到陈国帮父皇料理完国事后,我就隐居山林,过田园生活,那时候,若你不嫌弃,就同我一道吧。”沄淰只浅浅的说着,面无表情。

    “真的???好!!!”齐岳似乎喜出望外,信誓旦旦说。

    沄淰一个浅浅的苦笑,“你明天就出发了,看过刘生后,就先休息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嗯。”齐岳一个人走在前面,哪怕是她一丝的关怀和努力,都是他奋不顾身的理由!

    “还是将我的手放开吧,被刘生看见,不是很好。”

    齐岳忽然回头,本不想松开,见沄淰已是筋疲力尽,便也心疼一般的顺了她的心意,却还是不合时宜的继续问,“我很怀念在朝凤宫的日子,沄淰,我喜欢那时候的你。”

    “可是,那时候的你——还是去看刘生吧。”

    沄淰的语气中透出一股心力交瘁,她不等齐岳便一人先走。

    齐岳看着她孤独的背影,心头,竟然是狠狠的一痛,他不禁在心里狠狠的骂道,“龙绍焱,你这个混蛋,我再也不会给你任何机会让你接近她!”

    三天后,齐岳果然不负众望带回了闻远山!

    沄淰一脸气愤的边喂刘生吃药边说,“刘大哥,太子害了你全家,这是他的舅舅,是他的党羽,该如何处置,沄淰都听你的。”

    安静的屋子中间,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被老楠五花大绑的摁在地上,相貌儒雅不免带几分英气,眼神柔和却又透出一股不可阻挡的磅礴气势。

    听见沄淰要对付自己,不禁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说,“原来是六公主,国难当前,何必计较家仇?说不定闻某不用你亲自动手,就会死在这没有硝烟的战场。”

    “哦?”沄淰一阵惊诧。

    刘生安静的躺在床上,嘴唇泛白,但是,脸色却微微透出一股血色,“闻将军——你——来——”他艰难的说。

    沄淰给了老楠一个眼色,老楠方拽起闻远山来到榻前,又猛的将他摁倒在地上道,“以后,见到我家刘大夫,都要跪着说话!”

    闻远山浅笑,完全没有理会,洒脱一般的看着刘生问,“刘贤侄,你有事交代。”

    刘生艰难的微侧过头,眼珠子使劲的望向闻远山道,“太师府和我之所以成这副样子,都是因为我爹和我知道一个秘密。那太子何年,居然是赵绝的儿子!是徐海瑶和赵绝的儿子!”他一激动,不禁忽而好似喘不过气来,憋得满脸通红,眼珠也泛白,全身抽搐,仿佛随时都能呜呼而去。

    沄淰焦急的连忙哄道,“刘大哥,别急!千万别急!身体重要!明天再说吧!”

    “什么——赵绝!怎么是他???”闻远山眼睛瞪得犹如牛大,充满了惊诧和厌恶。

    “不要在装模作样了,皇后是你的亲妹妹,太子便你是的亲外甥,他若登基,你便是国舅,你还管他是谁的儿子?真是好笑!”老楠一把狠狠的加大了手力,将闻远山摁了个狗吃屎。

    “我——”闻远山气得面红耳赤,刚进门的儒雅风范竟然瞬间灰飞烟灭。

    刘生却虚弱的说,“放了他,他和赵绝有仇,不会和皇后、太子沆瀣一气的,快——快松绑,别委屈了——将军。”

    沄淰待在宫中十六年,从未听说,皇后和闻将军有什么罅隙,一时,满腹狐疑的问,“刘大哥,你说什么呢?他可是皇后的亲哥哥——”

    “还是我亲口说吧。”闻远山的眼中发出一股凶狠的光芒,恶狠狠的说,“事要从三十几年前说起,那时候,赵绝还是摄政王,利欲熏心,贪了朝廷不少银两,朝廷中很多文官看不过去,便私下联名向皇帝赵誉检举,赵绝被赵誉狠狠的骂了一通,便恼羞成怒,几年间,以各种理由,将上书的文官全家陷害致死,不留活口,我们闻家,便是其中不幸的一家,万幸的是,我和妹妹被爹爹投放在枯井之中幸免于难。当幼小的我听见上面惨叫连天哀嚎一片时,内心恐惧万分,若不是看着妹妹又小可怜,我也不想苟活。后来,他们又狠毒的将整个府邸烧成灰烬。罪大恶极!那时我就发誓,我要将赵绝千刀万剐!五马分尸!我锻炼体魄,投身军中,不惜一切代价建立军功,以求得赵绝的赏识,可不管我在沙场上多么卖命,结果,提升的机会总是落在别人的头上。后来,我终于知道,只有那些给他推荐美女的将士才有机会提升。当我知道他的这个弱点时,我便狠心将自己的妹妹海瑶改姓为徐,又请了繁华街头有名的老鸨、琴师、夫子对海瑶进行一番细心的调教,终于将海瑶调教成一个柔情似水,令人怦然心动垂涎欲滴的美人,就在赵绝沉迷于声色犬马之时,我联合军中不满的将领投靠当今皇上麾下,恰逢此时,海瑶忍辱负重不负众望的偷了军事情报——于是,我终于有机会和皇上一同将赵绝那个狗贼送上断头台!我把他眼睛挖瞎,丢在枯井之中,我也要让他尝尝那滋味!”闻远山的神色忽然悲痛起来,“为什么,年儿是那个狗贼的骨肉!怎么会?!”

    沄淰的眼中顿时黯淡了下来,她转头问刘生,“你怎么知道?是刘太师告诉你的?”

    “是,我爹求我务必保皇后和太子一命。”

    “太师——”闻远山瞬间痛苦流涕,“太师,我对不起你——太师,是我对家妹有愧才这般纵容他们母子,我若早知道年儿就是那个贼子的后代,说什么,我也要将他碎尸万段!如今,年儿利欲熏心,谋朝篡位,害得太师撒手人寰……太师——远山对不住您啊!”

    “六公主!求你!等我平了菓洛的军队,一定回去将逆子绑到皇上面前求个了断!到时候,我保证一心一意辅佐何宸二皇子!”

    沄淰低眼看了下闻远山道,“将军,其实,还有一事,我想告诉你,赵绝,并没有死!我倒是很愿意用他的下落换你的兵权,如何?”

    闻远山想也未想道,“好!我答应交出兵权!我闻远山不管是将军还是百姓,都会为了陈国的江山社稷而活!”

    沄淰低头,“一定不要让赵绝得知他和太子的关系,不然,他们里外联合,陈国必然不保。”

    由于有休战书,又有刘生挂帅,更有闻将军的书信,朝中士兵如今皆有刘生全权调配。

    齐岳为了防止军中有人趁机作乱,便将寨中的四百余名兄弟分散的安排到各军中,又提名了老楠、风不平、贾六等人做了偏将,而留下袁二和蚊子在旁一路侍奉。

    沄淰让闻远山乔装打扮成一个士兵模样,只身护送简歌回去,若他能杀了赵绝,自己和龙绍焱之间便少了一份厮杀的理由。

    大军走了五天,刘生的神色渐渐好转,只是膝盖处的伤口在严寒中还是会化脓,但刘生依旧是面带微笑,并调侃自己可能是陈国历史上最狼狈的将军。

    齐岳安排大部分军队留在城外,自己只带五十精兵于夜间攻城,沄淰虽要求一同前往,但是,却被齐岳无情的拒绝。

    看着齐岳只带了那么点儿的兵马,沄淰很是担心,倒是刘生打趣的说,“如今,你这么担心他,看来,你们的好事便是不久之后的事情了。”

    沄淰淡淡一笑道,“等事情一过,我就隐居起来,谁都别想找到我。”

    一夜就这样过去,沄淰和大军蛰伏在都城外的草科里,纵然冰雪再严寒,她都能咬牙忍住,这是他报答父皇的唯一方式。

    “报公主,齐将军势如破竹,已近占领太子的东宫,将军命属下前来接应公主回城。”

    陈国,我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