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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覆雨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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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市民们相信,这完全是针对理想集团的卑鄙阴谋,生有!我们理想集团结构合理,经营科学,财力雄厚,理想电器遍销全国,理想超市每天迎接数以万计的顾客……理想集团强大无比,他们无法在商场竞争中光明正大地击败我们,所以采取见不得光的、卑鄙无耻的、令人唾弃的手段!我们理想集团将……”

    看着早报理想集团新闻发布会报导,刘憬撇撇嘴,把报纸随手一扔,端茶站到窗边。

    上午的太阳冉冉升腾,城市在阳光下生机勃发,可谁能相信,无论过去、现在,抑或将来,人类从未停止阳光下的谎言和阴谋,就如理想集团。刘憬甚至能想像李想温文尔雅谦逊可亲的形象说谎时会怎样振振有词慷慨激昂!但又不得不说,很多人宁愿相信编织的谎言,也不愿面对残酷的现实,然而彩虹再美也虚幻,现实终会尘埃落定。

    随后几天,刘憬一如既往在公司和修车铺间来去自如,同时看理想集团热闹。公司里,光头保镖等人完全不见踪影,估计是回理想集团跑腿。理想集团暗桩查清,已被郑雷牢牢盯死;修车铺装修顺利,仓库已落成,半个月后将全部完工;家里边,三人生活如鱼得水,其乐融融,不过仍未一起淫荡。一方面小老虎住沈梦家,另一方面由于理想集团突发事件,全市公安交警高度紧张,玉瑕几乎天天值班,也没机会。

    这天下午,刘憬接到电话,到交警队接玉瑕。难得空闲,玉瑕提议全家出去吃饭。

    近晚的天气含蓄而明媚。风夹着夏日潮湿的气息,刘憬不紧不慢地开着车,心情比窗外的天气还温爽。三人家庭的日子太惬意,刘憬如醉如痴。

    时间不大,交警队在望,玉瑕明眸善睐,肩上挎着小包。纱衫扎在裤腰,长长的裤裙随风抖动,正在路边柳树下翘首张望。

    “怎么才来?”玉瑕语气娇嗔,笑语盈盈。生活象梦一样美好,她同样惬意。

    “反正还早,急什么?”刘憬含笑相望。推开副驾驶车门。

    玉瑕坐进,两人亲亲一吻。刘憬道:“芳袭呢,跟她说了吗?”

    “说了,中午在修车铺说了。”玉瑕拢了下头发,坐下身体,“她说她接孩子,让我们直接上幼儿园接她。”

    “知道了。”刘憬点了下头,前后看了看,掉头去幼儿园。小老虎虽未辞职。但已基本不上班,修车铺有徐燕,她帮不上什么忙,接孩子倒上瘾了。

    两人一路赶到幼儿园,小老虎已接了多多。正领孩子在游乐场玩,见二人来了。把恋恋不舍地多多抱出。芳袭上车,两人分别亲了孩子,刘憬道:“吃点什么?”

    “随便。”芳袭应了一句。不无歉意地道,“老公,吃完你得送我回单位,我今晚值班。”

    “你们还有值班?”刘憬回身,不解地问。

    芳袭看了看玉瑕,无奈道:“本来没有,可理想集团出事,市里怕各机关受冲击,要求各机关必须留人值班。”

    这是指挥部的要求,玉瑕知道,插言道:“你一女的,又快辞职,干嘛让你值班?”

    小老虎耸耸肩:“我们办公室七个人,两个学习,两个下点,还有一个手术病假,郝主任值好几天,实在顶不住了,问我能不能替他一天,我就答应了。”

    “郝主任那么关照,那就值吧,大不了当站好最好一班岗。”这事也算正常,何况理想集团挤兑事件严重,刘憬又是党员,更对郝主任心存感激。

    玉瑕叹了口气,凑到芳袭耳边道:“妹妹,我还想你今晚在家住,咱姐俩一起陪陪老公,看来又泡烫了。”

    “去!谁跟你一起。”小老虎看了爱人一眼,当时红了脸。玉瑕本不知道两人发生关系,小老虎也曾特意告诫刘憬别说,可自己却在追问下招了,因此挺不好意思。

    小风依依,一家人去吃饭。

    …………

    刘憬小日子过得惬意,可有人恰恰相反,比如赵通海。挤兑狂潮比想像严重,工作组没立刻撤出,而是按兵不动;媒体报道表面公允,实则倾向理想;理想集团筹款行动虽违法,但政府和警方保持了缄默;东兴生产资金调往理想,邱秉诚也默许了。

    很明显,为平息事态,各方都得到市里私下授意。

    赵通海很清楚,目前状况只是暂时,确切地说,是官方在观察理想集团的偿还能力,如果财务一旦崩溃,理想集团会被迅速推到浪尖,相关人等都会锒铛入狱。

    几天来,赵通海不遗余力地筹款,忙得焦头烂额,短短几天付出九千多万,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挤兑形势终于有所缓解,市长在李想两个月内终结集资的承诺下,同意次日撤工作组,并再次召开新闻发布会向群众表态,难关总算度过一半。

    “回来啦?”见赵通海进门,正熬汤的白歌从厨房迎出。赵通海和白歌未完全同居,因为赵通海常回家陪母亲。

    “回来了。”赵通海和李想开了小半天会,天全黑才回家,虽然一身疲惫,但精神不错。难关初解,他很欣慰。

    “怎么样了?”白歌体贴地把赵通海扶到沙发坐下,端上茶给男人递了支烟。

    赵通海松了口气,靠在沙发上把烟接过:“总算拨云见日,基本已经过去了!”

    “你能肯定?”白歌点着火机,目视他问。

    “应该没问题。”赵通海凑上,把烟点着,吸了一口酬躇满志问,“怎么,不相信我?”

    “当然不是。”白歌笑了笑,双眸闪亮地坐到男人身旁,“这点儿事哪能难住你?我一直相信你,这次怎么会例外?”说着话,温柔地为赵通海捶腿。

    白歌的房子装修简单典雅。赵通海吸着烟,叹了一声道:“不过这次真太玄了,情况比我想像严重得多,如果今天还

    ,我真有可能坚持不下去了。”说完深深望着面前地有欣慰,有感慨。更多的是庆幸和侥幸。

    白歌低头笑笑,抬眼望着道:“挺过去就好。我熬了汤,你喝点吧。”言罢起身端来。

    赵通海喝了口汤,抓住女人的手,感激道:“小白,这些年多亏了你。要不是你一直在我背后顶着,这次我真不敢说能过去。”

    白歌温柔一笑:“是你懂得坚持。我没做什么,只是忠于感情。”

    “不能这么说。”赵通海呵呵笑了,宽慰地把女人揽到怀里,“男人嘛,自信一半得自女人。这么多年,要不是你,我哪能这么完美?”赵通海紧搂一把,又松手把汤端起。“小白,这些年难为你了,等事一过,我们马上出国,以后不扯了。就带你游山玩水。”

    这么大难关挺住,赵通海心怀大慰。白歌反手握住男人的手。微笑直起身:“通海,我相信你,可我有个建议。你能听听吗?”

    “你说。”赵通海愣了愣,把汤放下。

    白歌道:“通海,说实话,我这次真地好怕,怕极了,怕你出什么事,怕我们没有将来。如果真这样,我真没办法活下去了。”

    “别怕,都过去了。”赵通海拍着女人手背说。

    白歌低了低头,凝视着他说:“通海,我知道你对小芳好,可我觉得你方式不对,那不是小芳想要的,如果你真想和小芳继续兄妹感情,我劝你改变做法。”

    “我说你怎么回事?怎么又提这个?你犯病了!成天唠叨?”赵通海脸色一变,皱眉甩开女人地手。几天来,他忙得心急如焚,白歌跟着魔似的,没事就跟啰嗦芳袭刘憬。

    白歌脸色有些难看,但仍坚决:“通海,我跟你说过,很多事自然才和谐,才美,你何必非要任凭自己意志?我知道你和李想同学,是好兄弟,可那些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顾一切涉身犯险,为张建光和李想那种人值吗?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我们哪有这么多事,搞得现在担惊受怕?还有小芳,她喜欢刘憬有什么不好?你干嘛非要阻止?”

    “砰!”赵通海把汤碗重重一放,怒冲冲道,“我和李想这么多年,你现在说有什么用?我跟你说过多少遍,就当小芳是妹妹,那些事都是张建光和李想干地,跟我一点关系没有?你吃错什么药了?一天没完没了?是不是让那小子给迷糊了?”

    两人直直对视,白歌喘息着盯着眼前人,蹙了蹙眉把头别开。

    赵通海神色稍缓,酸脸换了支烟:“你没事就跟那小子勾勾搭搭,我都没稀得说你,现在还挑上我了?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是你瞎吃醋的时候吗?”

    白歌低眉垂眼,痛苦地轻叹一声,耐着性子说:“通海,这么多年了,我什么时候吃过小芳醋?可这次事情太大,我是真害怕了!你对小芳……跟妹妹一样,这我清楚,也没怀疑,可别人是不是这么想?我说过你和刘憬很像,就因为他和你一样坚持固执,这回的挤兑摆明是他干地,如果不是他,我们至于落到这步田地吗?”

    赵通海瞅了瞅女人,沉脸抽烟没说话。

    白歌抱住他手臂,又道:“通海,我没别的意思。既然我们要走,就应该尽量平息各种矛盾,而不是制造。现在理想集团的事差不多过去了,我们应该尽量避免再发生类似情况。现在刘憬恨透你,谁能保证他在我们走前不会再采取过激行为?我觉得你应该找小芳谈谈,哪怕是只是暂时,也应该先和刘憬缓和一下,直到我们安全走人。”

    切身利益很直接,赵通海陷入深思,抽烟思索良久,才瞥着女人道:“可小芳……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她现在完全跟那小子站一起,找她有用吗?”

    白歌眼中掠过一丝痛色,但丝毫未露,坚决道:“有用,一定有用。小芳心地善良,一直很感激你,只是更忠诚爱情,是为了刘憬才息事宁人,我相信她很期盼你能和刘憬和解。”

    赵通海没说话,夹着老长的烟灰望着女人。

    白歌温和地笑了,轻声道:“这样吧,我跟小芳联系一下,就说我要见她,你看怎么样?”

    赵通海盯盯望了一会,慢慢把女人拥进怀,缓缓点头。白歌的话有道理,但他很久没见芳袭,现在要离开,更想再见一面。

    白歌淡淡瞥了瞥身边人,掏出手机拨通芳袭电话。

    赵家地帮助实实在在,但爱人经历地危险更实在,白歌没猜错,善良的小老虎仍心存感激,只是更忠诚爱人,所以选择决绝。白歌要求谈谈,正在值班地芳袭虽犹豫,但还是礼貌地答应了,何况几天前白歌曾热心提醒过暗桩的事。

    晚风轻吹,星星眨着眼睛,赵通海带着白歌,驾车来到团市委。芳袭显然知会了收发室,老大爷已将角门打开。

    “走,我们进去。”赵通海停好车,对身边人道。

    白歌稍做犹豫,笑了下说:“你自己进去吧,我在这儿等?”

    “怎么又不进去了?”赵通海一愣。

    白歌宽柔一笑,望着他眼睛说:“虽然你们非亲生,但兄妹感情这么多年,现在要走,我觉得还是你们单独谈更好。我就不进去了,你自己进去,我在这儿等你。”

    赵通海很感激女人地宽容和体谅,点点头下车。

    夜风微冷,团高委大门一盏明灯高挂;天色尚不太晚,门前车流穿梭。白歌目送赵通海进入,喃喃道:“通海,对不起。别怪我,你是我的,我不能让你执不悟。”

    赵通海身影隐没在黑暗中,白歌冷静地掏出手机,拨通刘憬电话:“刘憬,是我,能出来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