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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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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萝依的脚刚好,就迫不及待的跳下床,这几天在床上躺着,简直快受不了了。安奶奶见着连忙过去拉住安萝依“我的小祖宗哎,瞧你皮的,要是摔着可怎好?小心你爸抽你。”

    安萝依眼神一暗,抿了抿嘴唇“奶奶,爸爸呢?”安奶奶倒是没有注意到安萝依的变化只是笑了笑“跟你妈出摊了,就在院子里面玩,不准跑远了知道吗?”

    安萝依乖乖的点点头“奶奶放心吧。”但还是趁着安奶奶没注意的功夫,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安奶奶无奈的摇了摇头,整个一个皮猴子,跟他爸当年一个样子。安萝依随着记忆中的路线,寻找到了村东头的早市,这都上午十点多了,早市几乎都没有人了,但是妈妈还是没有收摊,是抱着万一的心态,想多赚点吧,毕竟按照妈妈原计划,今年9月自己就要上小学一年级了。

    五月的太阳已经很毒了,又是十点钟,远远的就看到安妈妈坐在菜摊子旁擦汗,安萝依眼睛酸了酸,小跑了过去“妈妈”

    安妈妈见到安萝依嘴角一扬,赶忙站起来接住跑过来的安萝依,宠溺的点了点她的小鼻头“你这个小淘气包,脚刚好,就出来疯玩,妈妈让你背的诗,背了吗?”

    安萝依连忙点头“当然背了,我背下来才出来找妈妈的,不是疯玩,是想妈妈了。”安妈妈听着安萝依的话心里很是高兴,但还是板起脸来“妈妈最不喜欢说谎的孩子了。”

    安萝依知道妈妈不相信笑着背诵了一遍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念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安妈妈听后脸色算是露出了笑容,拍了拍安萝依的小脑袋“可不许骄傲,这是最简单的,光会背可不成,还给会写,知道吗?”

    安萝依乖乖的点头“萝依会听妈妈的话的。”旁边没收摊的王大姐笑道“我说大妹子,你家闺女真是聪明,我家娃都上二年级了,还不会背呢,大妹子别把孩子逼得太紧了,我家娃要是有这闺女一半,就是我们老王家祖坟上冒青烟了,可别不知足啊。”

    安妈妈听着旁人夸奖自己闺女,心里很是高兴,每个做家长的都是希望听到别人夸奖自己的孩子,那比夸自己要自豪的多,但秉着中国人一贯谦虚的传统急忙笑道“瞧您夸的,都没边了,她啊可是淘气了,前阵子刚把脚伸到车轱辘里,这不才好,就呆不住到处疯玩,一点姑娘样子都没有。”

    安萝依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一点都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容,一些买菜的人瞧着都觉得稀奇,心里想着这孩子看着可真懂事,王大姐瞧在眼里也觉得自己没说错,这大妹子纯属谦虚,就这表现还能说不踏实?谁信啊!自己要是有这么个小棉袄就好咯,自己家的臭小子可是淘死了,前两天还把邻居的窗户打碎,那可是玻璃的,好几天都白干!

    安萝依见安妈妈和王大姐聊完,轻轻的拽了拽安妈妈的衣服,安妈妈笑着低头“怎么了?是不是呆不住了?”

    安萝依摇了摇头,抿了抿嘴唇轻轻的吐出三个字“爸爸呢?”安妈妈哦了一声“你李大大拉着你爸爸吃酒去了。”

    安萝依呆了呆,安妈妈口中的李大大叫李长军,是那个男人从小一块长大的哥们儿。当初那个男人就是说跟李长军一块去广州做生意的,后来自己在城里见过一次李长军,一身的名牌,身边还跟着一个小秘,身上还喷着香水,怎么看都是一副暴发户的样子!

    迎面走过来显然是没有认出自己,要不是因为李长军脸上有个大痣,安萝依自己也是指定认不出来的。

    当时安萝依试探的叫了一声“李大大”那时候李长军停下来上下打量了一边安萝依,那眼神透露出的感觉,只有一个字“色”,很是恶心,安萝依自报了家门,并直接询问李长军知道不知道那个男人在哪里!

    当时李长军是一愣,连忙换了一副嘴脸“原来是大侄女啊,好好让大大瞧瞧,都上大学了吧?长的是越来越漂亮了,像你妈。”

    安萝依只是笑了笑“大大,我爸爸呢?”李长军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哦,啊…那个,大大也是好几年没有见过你爸爸了,不是说回家去了吗?怎么?没回去?依依啊,你别着急,这样吧,回头大大托人帮你问问,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也不会没影的,大大现在还有事,有个合同可赶着签约呢。”

    一边说还一边从包里掏出两千块钱递给安萝依“依依,这是大大送你的见面礼,大大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拿着看到喜欢的自己买啊,回头大大得到你爸爸消息就给你打电话啊。”说完不等安萝依开口把钱直接塞给安萝依,搂着身边的小秘就上了车,扬长而去!

    安萝依开始还抱着希望,等啊等的,直到自己得病住院,还是没有等到一丝消息,后来自己才看透了,当初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管自己留,明显的敷衍不是?好在自己没有跟妈妈说,毕竟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就像妈妈说的,当他死了就得了。

    安妈妈瞧着安萝依不说话,跟那呆呆的,小脸上呈现出明显与其年龄不符的忧伤,很是诧异,推了推安萝依“依依?”

    安萝依抬起头看到妈妈关心的眼神,笑了笑抱住妈妈“妈妈,咱们早点回家吧。”安妈妈琢磨了一下,这点了应该也没有人来买菜,便应了下来,低头开始收拾,安萝依也在一旁帮忙,王大姐拿了一个苹果递给安萝依“大妈送给依依吃。”

    安妈妈很是不好意思推搪了一番,最后还是拗不过王大妈,安萝依笑着谢过王大妈就跟着安妈妈回家了,奶奶见母女两个一块回来笑了笑“琴儿,今个怎样?”

    安妈妈苦笑了一下“哎,早市多了两摊卖菜的,挣了不到六块钱。”安奶奶听后也是皱了皱眉头“依依他爸呢?”

    “去跟李长军吃酒去了。”

    安奶奶一听眉头皱得更紧了“那个李长军整天无所事事的,到现在了连个媳妇都没娶上,琴儿,回头你给跟安国说说,可离他远点。”

    安妈妈心里怎么会不知道?不明白?可是那是安国的发小,从小一块长大的,自己怎么提?况且李长军对依依平时也挺疼的,有啥好的,新鲜的都会给依依带一份,还说要认依依做干闺女呢。

    安萝依做了一个重大决定般,自己不打算原理他,如果他要走,那么自己就不留,况且自己就算是留了?又怎么可能留的住呢?到时候智慧徒增烦恼罢了,如果他这次照旧不回来,抛弃这个家,那么就让他去后悔去吧!

    如安萝依所料,安爸爸是摇头晃脑的回来的,安奶奶没睡死,听到动静披着衣服走出来,看着安妈妈扶着安爸爸,皱了皱眉“安国!瞧瞧你成啥样子了?上午出去,半夜才回来,喝酒喝个一天,你可是当爹的人了,琴儿在外面吃苦受累的养家,你说你一个老爷们害臊不害臊啊!依依今年就要上学了,你这样以后这个家咋整!”

    安妈妈连忙喊了一声“妈”

    安爸爸挣开安妈妈扶着自己的手笑道“妈,您儿子是谈大事去了!您就放心吧,您不是一直看不起我兄弟长军吗?可是长军对我好啊,有了发财的机会不忘记告诉我!让我跟他一块去!”

    安妈妈也是一愣,安奶奶疑惑的问道“啥?啥发财的计划?安国啊,你别瞎琢磨了,老老实实的地里干活别啥不强的!”

    安爸爸没多说别的,知道说不通,便摇摇晃晃的回了屋,安妈妈让安奶奶早点休息,就去院子里面打水了,安萝依见屋外没有动静了,便也轻轻的掩上了自己的屋门,摸了摸自己的小脸,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

    第二天一大早安萝依就听到安奶奶和安爸爸直接争吵,安妈妈一旁劝着。安萝依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攥了攥自己的小拳头,开开屋门,安奶奶见到安萝依出来抹了一把老泪叹了一口气“我咋生出你这个不懂事的!”

    安萝依认真的瞧着安爸爸,安爸爸看着自己闺女的眼神,不知道为啥,心中一颤刚要开口就听到安萝依说道“我该上学了。”

    安爸爸愣了一下,又笑道“你还小,晚上一年没啥的,等明年爸爸挣了钱,咱不在这小村子里面上,爸爸送你到县城上学啊!”

    “会做到吗?”

    安妈妈觉得安萝依有些莫名其妙,笑道“你这孩子,你爸爸平时最疼你了,怎么会做不到,妈,您就让安国出去闯一闯吧,闯出个名堂固然是好,是不成也是出门见市面了不是?”

    安爸爸也说道“妈,我跟秀琴都商量好了,您就放心吧!”

    “会做到吗?”

    安爸爸啊了一声“依依,你说什么?”

    安萝依抿了抿嘴唇大声的问道“会做到吗?”

    安爸爸觉得安萝依怪怪的,但还是下意识的说了句“会”安萝依死死的盯着安爸爸,最后便一言不发的回了屋,安爸爸和安妈妈不明所以的对看了一眼,觉得奇怪,后来安爸爸在一次的见到安萝依的时候,才明白原来自己当天的奇怪是,自打依依脚伤了后就没有开口叫过爸爸。安奶奶倒是满脸的愁容。

    安萝依没有送安爸爸走,为此安妈妈揍了安萝依一顿说她不懂事,爸爸会这么辛苦全是为了她能有个好将来,这样做爸爸给多伤心,安萝依任由妈妈打骂,不哭不求饶只是死死的咬着嘴唇,安妈妈停下手楞了一下,赶忙搂住安萝依“依依是不是妈妈哪里下手重了?你哪里不舒服?啊?别不说话啊,别吓唬妈妈,妈妈以后不打你了啊,依依?”

    那天,安萝依开口说了三个字“留不住”直到后来安妈妈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