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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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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隐神色如常,并未因木容的话而引起任何波澜,可见此事他是早已知晓,木容忽然生出了可怕的心思,方才梅夫人的举动,还有木宁那分明是要给山贼指出自己来的行径,她们起先似乎并没有因为山贼的出现而惊慌,那演绎在表面上的畏惧里,表现更多的却分明是早已知晓的坦然。

    她攥住石隐手臂:

    “十五年前的事……”

    “回去再说。”

    石隐忽然截断她话,木容压下心头发疯一样的猜测点了点头,就见石隐和赵出四下去看,除木宁被掳走外,木家和江家还有陈家都有下人被打伤,陈青竹的奶妈妈甚至也受了伤,陈青竹不住的哭,江姑娘面上却总带了几分欣喜。

    “四姐!四姐!求你救救我三姐吧!她在山上留一夜的话就什么都说不清了,她就完了……”

    木宝跌跌撞撞跑了过来一把抱住木容大哭,木容蹙眉去看木宝,却是抿着嘴唇不肯做声,木宝愈发哭求,木宛终是耐不住,在旁冷冷点明:

    “三姐不会有事,你大可放心。”

    “她怎么会没事?那山上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山贼!还……”

    木宝变了脸色,想起那头领临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他会毁了木宁,再把木宁卖到上京的妓坊,她回手一把推在木宛身上:

    “是你!是你害我三姐的!”

    木宛猝不及防被推的险要跌倒,却忽然被一支手托在身后稳稳站住,回头去看,正是赵出沉着脸看向木宝。木宛赶忙站直,极为冷冽:

    “若现在被掳上山的是四姐,你就觉着没事了?你方才离的最近,她要做什么你也瞧的清楚,如今这样,只能说一句自食恶果。”

    “不是我三姐!她即便是心狠手辣了些但绝不可能认识山贼!”

    木宝嘶吼,这一回的事她坚信不会是木宁,不管木宁方才要做什么,可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儿怎么可能会认识山贼?况且她若是认得,又怎么会被错认成木容被掳上了山?不仅命悬一线更是毁了名节。

    木宛不愿再和她争论,见木容神色极差,便唤了莲子扶木容上马车,自己转而往后去看吴姨娘。只是吴姨娘这些年里拢共攒了一二百两的银子,加之木容刚刚给打的头面却是都被山贼掠走,正是心疼的坐在车辕上抹眼泪,王妈妈和梧桐伺候在一旁,各个寒酸的模样。

    木宛却是忽然心头一跳,虽说比木容晚了一步,可她也终是猜测到了什么,没有声张,只服侍着吴姨娘上了马车,带着王妈妈和梧桐把被扔在外面的衣裳行礼等物收拾回了马车。

    木容回了车上却心神不宁,石隐沉了脸去到前面,木成文似乎尤自惊魂未定。

    “看来大人并没有这本事护住家人,旁人便罢,可四姑娘却是我师父恩人留下唯一血脉,不容有任何闪失,自此往上京尚有大半路程,从此还是由我师兄弟二人亲自护卫四姑娘上京吧。”

    见石隐如此说,木成文正要辩驳,却一看他眼神,一句话也不敢再说,带有狼狈连连点头,石隐转身便见着有个满脸是血的丫鬟缠在赵出身旁:

    “侯爷!侯爷!求侯爷救救我家姑娘!银票都在这里,可山贼只要现银,求侯爷帮着兑了银子救我家姑娘吧!”

    那丫鬟正是海棠,眼下梅夫人已醒,正是坐在地上哀哀痛哭,却是不错眼的盯着赵出和海棠,看来海棠是得她示意去求的赵出。木成文也瞧见,却是立刻让身旁的管事过去,将府中的银票一把夺了过来。

    梅夫人一见银票被抢去半数,手脚并用爬了起来,只过来和木成文吵嚷了起来,一时间斥责木成文冷血狠心的话充斥着整个峡谷,众人虽都在小心收拾,却也都静静的听着这边响动。

    石隐知道木容心里如今并不安宁,于是只等着冬姨带着莲子莲心和始终闷不吭声的危儿将东西收拾妥当,便要车夫赶着马车越过先行往前去了,却没走几步又停下,见几人又往后去,帮着吴姨娘收拾妥当后,将吴姨娘的马车也一并带走了。

    “这五姑娘还真是,在府中一贯不声不响的,这一做声,就抱住了个大靠山呢。”

    香枝靠近苏姨娘耳边,苏姨娘听了也只冷笑了笑:

    “再有靠山也是个穷酸的命,现在这样还顾得了她们?梅夫人今日才算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四丫头如今可聪明的很,又有静安侯和隐先生做靠山,今日的事但凡有一丝怀疑,这两人稍一查证,当年的事那就是瞒也瞒不住了,往后再别想有好日子可过。”

    “当年周家的事竟真是梅夫人所为?”

    大少夫人方氏惊的不轻,当年的事她听夫婿和婆母都提过,都曾猜测或许和梅夫人有关,却不想今日竟好似得了证实,这人也真是太让人害怕,竟和山贼都有所瓜葛。

    苏姨娘闲凉的垂了眼,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回去再说,看看老爷要不要救三丫头。”

    木成文显然舍不得银子,可山贼的话却又让木成文在意的很,倘若真这么做了,那木家的脸面可就跌进泥里了。而当年的事虽说只是猜测,毕竟当年在周茹的事上,她和梅夫人是鲜有的心意一致,这家中金山银山的周茹,可木家缺的也就是钱,样貌才情俱佳的女子,偏偏又有了身孕。梅夫人怕她抢地位,而一贯只靠着木成文宠爱过活的苏姨娘怕她抢宠爱,谁都容不下她。

    周家的事是山贼做的,可今日看去,梅夫人被抢了银票时的恼怒和木宁被掳时极为自然的呵斥,总也透出几分和山贼的相识来。竟好像是说好了行事,却偏偏被打乱了。

    赵出打马在前,石隐在后,护着木容的两架马车和吴姨娘的一架马车,一行人往前赶路,石隐似乎更担忧山贼在掳了木宁上山后发觉掳错了人,再回头来伤害木容。一路未停,连午饭都没用,直到天都黑沉了方才见到了峡谷出口,外面坐落一个小镇,几人这才寻了客栈投宿。

    木容方才住进客房洗漱干净,就听了有人叩门的声响,莲心开门去看,门外站着石隐赵出,竟还有周景炎。

    “送走你们,我是坐船直走通河到了前面,又回转在此处等你们的。”

    周景炎面上带了几分轻松笑意,木容的心却在突突发慌。

    “你接近木宝,就是为着查当年外祖父和舅父遇害的事么?”

    屋中只有她主仆三人,待石隐三人进屋后,木容便再忍不住出声去问周景炎,这一问后,周景炎面上的笑意冷了几分:

    “不必去查,当年的事,我早已有结果了。”

    眼神瞟了石隐一眼,木容登时会意,当年的事恐怕石隐早已查出结果,周景炎心知肚明,他三人对此事却是绝口不提,难道只等今日?

    “那今日的一切,也都在你们安排之中?”

    木容有些心冷,袖笼中攥紧的手不住发颤,她紧紧盯住了石隐。

    “我和师兄是被人先行引走,待发觉中计才赶忙回转。”

    山贼并不受控,他在发觉中计时的惊慌,比自己遇刺时要慌张千百倍。木容听了这话手才渐渐松开,只是在遇到山贼后心中强烈的猜测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难道真是梅夫人?”

    “和她有关,却也不全是她。”

    既提起周家往事,周景炎冷笑接口:

    “江家那位大老爷,一贯不是个心胸大的,当年姑母退亲后他一直怀恨在心,梅夫人着人几番撩拨,又介绍了山贼给他认识,他就做了局,同山贼勾结,那次行商故意引我父亲不走水路而走峡谷,掳走我父亲要用周家大半家产交换。只是山贼性野,最终不仅杀了人,也没把要来的银子分给江家。”

    木容一下揪起了心觉得上不来的气,更是乱的没了头绪。她还只当她和梅夫人只是杀母之仇,却没想到她竟还害了整个周家。难怪周景炎总是亲近中又带有疏离,而周少夫人更是从第一面后便再不肯见她。他们心中不是没有怨气的,当年周家一切的劫难,终究都是因周茹而起。

    “梅夫人怎么会认得山贼?”

    冬姨百思不得其解,她问的话却也是木容怎样也想不透的。

    “梅夫人母家只是梅氏旁支,她父亲不过京中七品小官。早年也曾定亲,只是那家后来破落困顿只剩了那公子一人。后来梅夫人因会攀附而入了梅左相夫人的眼,做主将她许配给了榜眼木大人,梅夫人怕早先定亲的事被人吵嚷出来,就有心要杀那人,那人却是早一步得了信跑了,最后在此间落草为寇,本成不了大气候,后来却因着帮了梅夫人那一回,谋了周家百万家产,壮大起来。”

    石隐终将当年事给她说了个清楚,木容为此惊出一身冷汗,周景炎却是看了石隐赵出一眼:

    “当初查此事时已是买通了山上几人,此次你们前脚动身,后脚消息就传到我那里,我即刻启程追到此间,也是请了那人度势相帮。”

    木容浑身只觉着发冷簇簇发抖,有些失魂落魄的点点头,面对周景炎她忽然有些不知如何面对,一时间整个屋中沉闷不已。

    石隐最看不得木容不痛快,见此自是将手放在她肩头以做安抚,回头对周景炎赞了起来:

    “倒是亏了五姑娘机敏。”

    赵出听了这话竟是不觉着勾了勾嘴角,木容也勉强笑笑:

    “是该多谢五妹,若不是她……”

    话没说完,屋中众人都沉了脸,若非木宛机敏,仅凭木家那些人决然护不住木容,即便是石隐赵出赶回,只二人之力也实在难以施救,而木容若真落在山贼手中,石隐已然不敢再想。他只觉着木容不能再在木家停留一刻,否则总会被害的尸骨不剩。

    而眼下木容除震惊当年灭周家的真相外,恐怕最在意的就是同周家如今周少夫人和周景炎之间的事了。他扫一眼周景炎,周景炎叹息一声,只是深沉嗓音中总也再掩不住仇恨:

    “即便已过去十五年,哪怕有表妹在,可我也不预备轻饶。当年的事,你,我,我娘,整个周家,甚至是姑母,我们都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