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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闹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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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八月中旬,柳芸烟厂停工整整三个月。

    柳芸烟厂工会主席孙定才已经五十七岁,党员,从二十五岁入了党起,就就坚信着党委高于一切。烟厂虽然没有开工,可作为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应该自始自终站稳自己的立场,何况只有三年自己才会从岗位上退下来,三年时间很短,更应该珍惜更应该把每一份时光都用来发光发热,才是一个有高度自觉性的人。

    就算烟厂停工了,孙定才还是固执地每天准时地进如工厂大门,这是思想认识问题,是很严肃的问题。作为一个厂级领导,孙定才这工会主席还是有很多工作可做的。找一些工人做做思想工作,让他们体谅工厂的难处,让他们以大局为重,让他们相信县委县政府一定会和所有工人一起,想方设法克服眼前的困难,共渡难关。

    对工人们的不满,他一直做着思想工作,对工人们对厂领导的语言攻击,他一直解释着,让两方的误解得到冰释。对工人们在策划着要搞一个大的集会来影响县委县政府的决策,让他们尽快解决目前烟厂的尴尬境地,孙定才主席也略有所闻,所以他更是每天第一个先进厂,最后一个出厂。这样坚持既是对厂里对县里对自己这个党员的光荣称号,也是对所有厂里的职工们负责,他是工会主席啊。

    8月17日,孙定才老主席一如既往走进柳芸烟厂大门里,感觉到情况与往日不同,有种工人上班的感觉。大门内站着不少人,比他还早。这些人都一种表情,见他后都和他招呼,脸却看向另一方。孙定才在厂子里是很受人尊敬的,就连后来入厂的有点背景的小青年都不敢在他面前油滑。这时见工人们打招呼很有些应付的意思,都想要他快些离开。孙定才老主席就知道他们肯定有什么事。

    烟厂这几个月没有开工,工人们有什么思想动态孙定才主席自然了解,也很体谅他们的艰难。柳泽县大洪水以前,就听说一些人在私下串联要大闹一场,让县里甚至让市里对柳芸烟厂重视起来,后来大水洗刷柳泽县城,这事就自动消失,看今天这样子,孙定才老主席的政治敏锐性就感觉到一种危险的气息在工厂里散发。

    也不问和他招呼的工人们,走到厂部,孙定才老主席让保卫科把下属人员都找到厂里来。保卫科科长还在家里睡,厂保卫科一直都安排有人值班,这么早老主席打电话来,是不是值班的人吃早餐去了,被他逮住办公室里没有人?昨晚陪朋友喝酒有些过了,浑身还没有缓过来,酸软无力。也没有听出孙定才话里的语气,说了句老主席请放心,我马上让他们到厂里。挂了电话,科长便给保卫室打电话,保卫室里的值班人员在里面。保卫科科长就放心地继续睡觉,总要补足睡眠,人才有精神。

    孙定才老主席打了保卫科科长电话后,随即给付副书记打电话,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对保卫科科长孙定才没有说厂里可能发生的事,但和副书记就不同了,副书记是党啊。副书记听到孙定才老主席说厂里的异常状况后,要老主席先稳住,并时刻监视着厂里的情况,他立即就到厂里来。

    柳芸烟厂这时聚集地人越来越多,工人们都站在过道、走廊、小坪院和车道上,也有人进了办公室。相互之间,见面后都很默契都各自到自己的位置,没有说什么话,也没有议论什么。孙定才见人多了,却还没有见到厂里的领导,也没有见保卫科科长,心里就有些焦急,想到副书记给的任务,便走到厂大门处,工人们要有什么异动只要有出厂的动向,自己就立即拦住他们,一定要等副书记到后来处理这事。

    走到大门处,工人们站得有些挡道了。孙定才老主席走时绕来绕去从人缝里钻,要是平时早就会开骂,这些年轻人这样不开眼,见了老人也不知道要主动让道。这时,只想别激发出什么矛盾来,让这些人心里的火气都焖在心里才好。

    等付副书记急匆匆赶来,厂里的人更多了,孙定才老主席见副书记来到,总算有了颗定心丸。副书记到后,第一句话就问,保卫科的人都到了?孙定才主席说,值班室里有两三个人。副书记这时看着厂里人群的样子知道事态严重,骂了一句,忙用手机打保卫科科长电话。科长听副书记第一句说:我是老付,限你十分钟把保卫科的人都召齐了到厂大门口集中,否则,等着处分吧。

    科长这时才清醒,当即给所有保卫科的人呼叫留言,让他们都到厂里去。随后给值班的人打电话,问厂里出了什么事。值班的人说到今天工人都到厂里来了,科长也就想到会有什么事,急出一身汗来。忙跑着出门,拦住出租车往柳芸烟厂跑。

    副书记立即给厂里其他领导电话,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也多一份威信,做工人的说服工作也会效果好些。他只是希望把事情控制在烟厂里,要是真闹到县委县政府,县里领导会对自己怎么看?烟厂是处级单位,自己要是成功控制了这次事件,会不会把自己这副处的级别提半级?五十几岁了,再不提就没有了机会。看着大门外还在不断走来的工人们,付副书记有种想哭的感觉。自己怕是控制不了了,要是张应戒在厂里,他应该有这种威信吧。

    想了想,犹豫着决定用更稳妥的方式来处理,付副书记拿出电话,拨打县委,汇报厂里的情况。

    到九点,工人们渐渐往厂门口聚集。看着人的密度越来越大,而一、二车间里的主任走到众人面前,先要出烟厂大门。孙定才老主席一把拉住两个车间主任,说“你们两先给我站着,我有话找你们说。”

    “老主席,我们一直对老主席都很尊敬,您有什么话说,等明天吧,现在我们有事。”两人被老主席拉着,也不好强行挣开。

    “听我的,有什么事有什么要求我们和副书记一起到厂部去谈,什么事都可以沟通的。你们这么闹,那是违法的。”老主席说手抓得很紧。

    “老主席,请您放开,我们是尊敬您的,也尊敬付副书记。但今天是大家的事,厂里只要把欠我们几个月来的工资发下来,让我们从今天起开工上班,什么都好说。”两车间主任说。旁边就有人喊起来,“几个月没有工资,我们老婆孩子要不要吃饭?”“老主席你帮我们要来工资,哪怕是一半我们都听您的。”

    付副书记这时知道自己去拦也没有用,可见老主席这样强拉住为头的两个车间主任,自己又如何躲开?要是躲开了县委能不知道?这时去说服工人,是不可能的了,去说话铁定要被骂的,可还是得去。走到老主席身旁,高声说“烟厂的职工们,我是厂里副书记,你们听我一句话。县委县政府对我们厂是非常关心的,对大家的困难也非常了解和同情,正在想尽一切办法。县委县政府都不相信还能相信谁?再说,你们这样出去,也不就是要县委县政府给你们承诺吗,这个承诺我去讨,只有你们不出去,我马上到县委去讨。”副书记用尽全身的力气喊着,这时工人哪还肯听?

    杨冲锋得到信息,是销售科的一个职工打来电电话,随后肖成俊也来了电话,说厂里职工要走出厂门到街上游型,要到县委县政府去示威,要去质问县委书记吴德慵,要他给出答复。随后,肖成俊又把保卫科科长的指令说了,要求所有保卫科人员和处理所有领导,都到城里去做工人的思想工作,尽最大能力把事态压下来。要是阻止不了,也要维护好秩序,不能出乱子来。

    杨冲锋本来想去看看黑牛弄的两个公司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正走在路上,接到电话后,忙拦车要出租车载自己到烟厂去。上车后,司机已经得到烟厂闹事的消息,说什么也不肯到烟厂去,最多到新大桥下就要调头了,怕受到波及,弄坏了车可是几十万的家当。犯不着为一两块钱担这么大的风险,问杨冲锋是不是要坐。杨冲锋只得答应车送自己到新桥处,再上去也没有多远了。

    下了出租,杨冲锋就跑开了。还没有到厂门口,就见不少人排成不规整的队形迎面走来。队伍前打着几幅横幅,上面写着:“还我工作,惩治**!”“强烈要求县委政府清查柳芸烟厂的**份子!”“让我们活下去!”

    杨冲锋很快接近从厂里出来的游型队伍,见保卫科的人和一些领导,随着行走的人群中两边维持着,不让队伍失控。队伍里不少人走一二十米便喊一阵口号,随后就有稀稀落落的响应。这些动作,杨冲锋看着就知道是跟电视电影里学的,可没有拍镜头配音那样整齐响亮,没有一点气势。

    杨冲锋很快与保卫科科长见面了,科长对杨冲锋印象好,要他带一些人负责前面开路,肖成俊也和杨冲锋在一起来,两人见面后一阵苦笑。走一段路,听到消息的闲人,慢慢聚集过来,两边就有病少看热闹的人。场面就慢慢壮观,也慢慢复杂起来。

    队伍还没有到新桥,就听到有让人惊心动魄的警笛声超这边而来。新桥还早修建中,桥的支撑架是密密麻麻用螺丝固定在一起的钢管架,高高耸立,桥下有通道口,通道口不大只容一辆卡车通过。要保证烟厂的车能自由出入。

    离新桥桥下还有十几米,就见两辆警车齐刷刷地停在路口,把要走向城区的人都路给堵死了。要想通过,就必须从警车边挤过或从车上踩过。后面还有警车开过来,正有序走着的人突然看见前面的警车挡住去路,情绪就激动起来。保卫科维持的队形一下子就无法控制,人们冲到警车前喊闹起来。

    杨冲锋见这样闹开了,拉着肖成俊往人群后走。现在就算在怎么努力,人们都不会再听了。愤怒之后,往往容易失去理智,弄出事来。两人走到人群尾部,老主席和柳芸烟厂付副书记跟在后面,想等时机再做工人们的思想工作。杨冲锋见到副书记后,忙把桥下的情况跟副书记做了汇报,这样,两位领导就不会认为杨冲锋和肖成俊两人是临阵逃跑消极怠工。副书记认为杨冲锋汇报非常及时,便要杨冲锋和肖成俊两人于他们一起,到人群前去做工作,看能不能把群众劝回厂里。

    工人们已经无序已经愤怒慢慢的要失去理智了,杨冲锋陪着两领导往前挤,两耳都是高喊骂声和叫声。警车已经堵了去路,那就表示了县委县政府的态度,那就表示县领导对近千人的烟厂职工的死活已经不顾了。愤怒像淤积的洪流,情绪越来越波动,已经有人在喊把警车砸了。果然就要人捡起路边的石块往警车上摔去,没有砸中,碰上桥支架上的钢管,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响声像充满煤气的空间里突然出现了明火,立即爆炸起来。更多的人捡起石块想前面投掷,想砸了警车。

    杨冲锋带着副书记走到人群最前面时,群情正到爆发的鼎峰,副书记出现后,爬到停着的警车上。人们见到副书记,对烟厂领导的怒气再次怒吼起来,肖成俊也把孙定才老主席扶到人群前,爬上警车前盖。那里站了两人后,就不再投掷石块,吼声却更大起来。

    突然有人从桥下到水里,桥下的水有一两米宽带地方不深,也就一米多,而水深处也有桥钢管支架。见找到新的出路,更多的人往下跳,从水里淌过从支架间穿过。上年纪大人则留在路上,等年轻人过后,也想从那条路走。

    杨冲锋见了,跟副书记说“书记,快向县委汇报吧。要是有人出事,那事情就更大了也不是领导们想要看到的结局。”副书记才急忙跟县里打电话,十分钟后,警车便当警员接到命令,撤出路口让工人们通过。

    正要跟着去看看,杨冲锋的手机震动起来,拿出手机接听,是安贞阿姨打来的。问杨冲锋在哪里,杨冲锋就说了自己的情况。安贞要杨冲锋千万不要和别人一起去闹,说他是领导,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参与。杨冲锋要安贞放心,说正陪着厂里领导们在一起。知道安贞对自己真的好,心里甚是甜美,这样就要是回来后,看情况自己先离开烟厂为好。

    刚挂了安贞电话,又震动起来,接听后知道是黄琼洁来的,忙问有什么事。黄琼洁说“冲锋,你现在在哪里?”杨冲锋说这街上。黄琼洁便又问,“你知道烟厂出的事吗?”听杨冲锋说真的后,要杨冲锋不得参与,同时说她要过来采访。杨冲锋估计烟厂的先头队伍怕都进县委了,听黄琼洁这样说,才知道这些人是先去县政府的。这时两街上都有些乱,听说出事了的人们肺泡地去追游型的人,想看热闹。

    黄琼洁这时要是出来采访,那是很危险的。杨冲锋要肖成俊跟紧副书记和孙定才主席,自己就去接黄琼洁,陪着她一起才能保证混乱时也不至于让她受伤,在电话里说了句“你等我一起,现在我来县委接你。”说着就飞跑走了。

    见到黄琼洁时,她已经走出了县委,一见杨冲锋就说“我就怕你冲动,做出不应该做的事。”“现在去很危险的,能不能别去?”杨冲锋说。“哪能不去?这些事不能见报,却要在内参里刊登。”“那好,我陪着你,你要听我的。”“好。”黄琼洁说着很欣慰,对杨冲锋完全信任,就像只要有杨冲锋在她就会无灾无难。

    两人小跑到县政府大门外,大门外站着非多人。杨冲锋见这些人里只有少数是烟厂职工,大多都是生面孔,应该是看热闹的人。政府门口两尊据大的石狮子上,也爬着两三个人,伸长了脖子向政府大门里看。

    从外看,只见站满了密集的人,政府大院内来就不大,七八百人往里挤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哪里还有空间?人挤在一起,那种凝聚力却更强烈了。只要有人喊吼起来,立即与更多的人呼应,比起一出厂时稀稀落落的口号声不同,这时更多的是有种强烈的对立情绪和愤怒。口号声越来越整齐,吼声也越大。杨冲锋等黄琼洁在外面拍了几张照片后,带着她想往里钻,有很大的危险性。这群人心里的怒火要是得不到疏散和引导,就要可能演变成骚乱甚至暴栾,倒是红了眼的近千人的小区域内破坏力是足够强的。

    正要往里走,突然见围观的人一下子跑开了,特别是无所事事的小青年,有些惊慌的跑,随即见不少警员围了过来,在驱赶围观的人群。有一小对警员政府大院密集的人群里挤,或许他们是要进去对政府大院进行保护。杨冲锋见郑远方也在里面,就拉住黄琼洁的手让她站在自己身后,想等警员们开路好紧跟其后,省很多力。

    警察到后,政府大院里的人不知道他们到来的目的,立即急躁了,要人喊警察来抓人了。院子里的人就骚洞起来,站在外面的人都转身摆出要对抗的架势,而人群中的人就有人乱喊,“打死他们。”“人民警察不维护人民,我们活不了,也不能让他们活。”

    幸好吵闹声大,还没有真正乱起来。这时,要警员从外走来,拿来给扩音器递给郑远方。他就对着院子里密集的人群喊话,下了保证,说明了他们只是来维持秩序不让个别别样用心的人插到烟厂职工队伍里来。并说政府和县委给他们的通知,是转告大家,书记和县长随后会过来与大家见面,共同协商怎么样解决烟厂问题。

    喊话进行了几遍后,骚洞的情绪得到缓解,人们没有这样容易被说服,很多的质问声响起。郑远方代表的是公安局而不是政府更不是县委,但这时警员往人群里走,却没有太大的阻力。杨冲锋拉着黄琼洁让她紧跟在自己身后,免得被挤开的人群又合拢了就走不进去。

    两人走到政府办公楼下台阶,已经汗水湿透了衣裳。相对而笑,台阶上站着不少的人,要烟厂职工代表也有县政府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领导,班长也站在上面,郑远方站在政府领导身边的台阶高处。黄琼洁想往台阶高处走被人拦下,杨冲锋和那警员说,却没有说好。被郑远方见到了,让班长对那警员说放两人上去。

    黄琼洁上到台阶上后,对下面黑压压的人群拍了几张照,郑远方见了走过来要制止黄琼洁拍照,黄琼洁把证件拿出来给他看。杨冲锋见证件是柳市市报的记者证,才知道她还有另一层身份。

    政府那领导用扩音器不听的想院子里的工人们进行宣讲,却没有什么效果也没有几个人听,偶尔爆发出一阵起哄。僵持了不到半小时,开始说的县长、县委书记要到来面对面和工人对话,却没有见到。工人中就有人高喊是不是县长书记在骗人,是不是烟厂垮了就是他们导致的,才不敢来面对职工群众?喊了几遍没有得到确切时间,工人里的骚洞又慢慢激列起来。喊的口号也更具有针对性和偏激性。一些人渐渐忘记到县政府来的目的和初衷,变成对人生攻击的叫骂了。

    幸好,县长李耀强从大门外走进来,喧嚣的人群暂时安定下来,等待县长给他们的答复和承诺。等待他们今后生活走向和命运。人们让出一条路来,李耀强和另两个人一直走到台阶高处,从政府那领导手里接过扩音器,开始向工人们做说服工作。

    杨冲锋觉得没有必要去听这些领导讲什么,对烟厂今后会怎么样自觉得分析很准了,已经给烟厂判了死刑。只是看县里会怎么样来处理烟厂的善后工作,便把注意力放到黄琼洁身上,密切注意着人群里的动态,要保证一旦乱了起来能保护住黄琼洁丝毫无损。

    县长李耀强的话,偶尔传进杨冲锋耳里。“请大家放心,对烟厂过去做出的据大贡献,县委县政府都记在心里,大家因为厂子出现问题,在时候上带来的困难,县委县政府也都了解,我们正在倾尽全力来解决烟厂的问题。国际上的经济形势对我们的影响很大,烟厂问题想一天或短时间解决,那是空谈。给大家一个好的消息,书记今天就在省城和省城烟厂谈合并的事,谈判已经进行到一定程度。一旦谈判成功,我们烟厂就是省烟厂的一个分厂,享受省烟厂同样的待遇,要请大家耐心的等几天……”

    人们并没有为县长的这个虚无缥缈的消息就被说服,三个月没有开工三个月没有工资收入了,要吃饭要送孩子上学要交水费电费垃圾费电话费电视费等等,还有人情往来,都要靠工资来支付。县里其他厂虽然停工好多年了,却都有低保、劳保之类的,钱包多总比烟厂这样一分每一要强。

    直闹到下午三点,县政府用车送来了满车的简易盒饭,激愤了大半天的职工们早就饿得肚皮相贴,见送来了盒饭,有人就准备去抢。县长用扩音器喊着每个人都会有一盒的,大家不用乱。这时哪会不乱?很多人都明白,这种情况下不下抢到手,自己有可能就得不到了。

    院子里的人很快就涌出去,外面发饭盒的车边就算有警员在维持,也无法维持好秩序。杨冲锋见院子里没有人类,对班长说了声又和郑远方告辞,陪黄琼洁一起走到外面。黄琼洁又拍了张照片,杨冲锋估计吃过盒饭后,烟厂的人也没有心思再聚集大闹了,毕竟只有也闹不出结果来。

    两人走到街上,杨冲锋说“到哪里吃饭好?”“你选吧,别太远,难得再走回来。”黄琼洁还要回来见证全过程。谁知这县政府附近的餐馆都没有饭,要吃的话,必须等半个小时才能煮好米饭。两人只有苦笑,杨冲锋对饿一两顿无所谓,他在训练时曾经三四天不吃东西都经受过。黄琼洁却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清早只吃了小半个包子,之后紧张大半天,在政府大院里来来回回挤着走,消耗太多。

    杨冲锋见黄琼洁那勉力行走的样子,就到街边先买了一盒饼干和一瓶水,黄琼洁见了说“鼎不住了?”她以为是杨冲锋自己要。“我还没有饿,你快吃点东西吧。”“谢谢。”黄琼洁接过杨冲锋地来的饼干,却不敢大口张嘴吃。杨冲锋见她把饼干塞进一角,轻轻摇下一点,慢慢磨着。便把水递给她,黄琼洁接过水瓶见他盯着自己脸看,脸就红起来,说“你还不快吃点,在瞎看什么。”

    那娇媚的脸和没到极点的小嘴看着比吃东西要更让杨冲锋爽利,上次梅姐给他用嘴后对他影响太大,这时免不了思路四散。听黄琼洁说,忙收敛心神,心里一阵自责。

    “我们打车去吃饭吧。”杨冲锋说,两人便坐车到离政府远些的小餐馆去吃饭,找到一家。刚坐下,就听到其他的人在议论烟厂职工到政府示威的事。议论声里,被骂最多的就是**和县里领导,没有领导参杂在里面,烟厂怎么会这样快就陨落?权限最好的厂最好的去处最让人羡慕的工资,转眼间就欠了几个亿的债,领导贪污几百万上千万,还没有受到惩罚,这些人早该枪毙无数回才让人心里好受些。又说今天县长和县政府的哪几个领导被工人们当众给打了,伤得怎么怎么样,并有人亲眼见到还拍了照片等等。

    杨冲锋和黄琼洁听着小餐馆里的议论过,不敢多说,黄琼洁下意识地把自己的相机掩盖住。这些人大多都没有到现场,只是听到一些话以话传讹的话,到这时离真实情况也不知相差多远了。等饭时,黄琼洁还债不停的吃着杨冲锋买的饼干,饼干的质量并不好,平时黄琼洁哪会吃这样的饼干?见杨冲锋一直没有吃,说“你怎么不吃?想害我是不是?”

    “是啊,等饭来了你吃不下我就可多吃一些。”杨冲锋笑着说,和黄琼洁电话打过不少,当面说笑却很少,这时说了一句,见她脸色红艳有不少羞意,心里一荡。“那你快把剩下的吃光,一片都不准剩。”黄琼洁说,扳着脸,说完却绽出笑容来。

    吃过饭,杨冲锋说“还要到县政府去?”黄琼洁点点头,这是柳市的一件大事件,说不定会惊动省里,她也这样的职业敏锐,一定得全程跟踪。“要做的事还很多,要找县政府和县委得到第一手材料才成。冲锋,你先去忙你的事,好不好?”上午杨冲锋对她的保护,心里知道,也知道杨冲锋还有自己要做的事。

    “我陪你到县政府去,先看看那里的情况吧。”杨冲锋说,两人打车直接到县政府门口,下车时见那里的人已经散开,有一些人在,都是些来看热闹而错过了的人。走到县政府办公楼前的台阶上,黄琼洁要到政府里去看看,对政府领导就今天的事进行采访,让杨冲锋先走。

    和黄琼洁打电话不少,相约见面却不多,主要是她很忙,经常在柳市和柳泽县之间来回跑,还要在市里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儿耽搁在柳市。相互之间也没有什么承诺,只是两人心里都有一点点意思,没有发展到挑明的程度。这时,黄琼洁对杨冲锋做了个摇手再见,脸却突然热起来,心里想对他做个飞吻的动作,实在是不敢,心里想了就在脸上表露出来。

    是不是要到厂里去,杨冲锋也不知道。便呼肖成俊的机,走了一段,没有见肖成俊回电话。不知道他是没有收到还是没有找到电话。下午四点多了,不去厂里也定不了去哪里好。

    正走着,却突然见李翠翠走在前面,手里提着一些菜。李翠翠从上次在“江边酒楼”突然分手后,就没有在碰上。和黑牛走得更近了,也有了利益上的往来,和李翠翠就有些排斥,像是怕黑牛发现,也怕今后事情败露黑牛会员什么样的反应?记得黑牛要炸张应戒,就是因为张应戒用下岗的指标来威胁李翠翠就范的。黑牛能用生命来保护她姐,自己要和李翠翠有点什么他还不找自己拼命?

    见李翠翠僵板板地走,杨冲锋还是人不住喊到“李姐。”李翠翠听到喊回头看见是杨冲锋,站下等他。“是冲锋啊,你怎么会在街上?”

    “李姐,上午你到吗?”

    “到,姐看到你,那个站在你身边的女孩子说你女朋友?好漂亮。”

    “人家哪肯做我女朋友。”男人在女人面前很少有肯承认自己有女朋友或有老婆的。

    “什么意思,怕姐向你讨喜糖啊,当姐说傻瓜不是?以为姐看不出来。”李翠翠说。

    “李姐,这些日子来都好吧。”“好什么好,姐说过没人要的。”“李姐……”杨冲锋记得上次因为飞天帮闹餐馆两人突然分开时,李翠翠让杨冲锋找她的话。

    “是不是怕姐缠着你……”李翠翠声音很低,杨冲锋却听到了,心里有些紧张。梅姐那里两人走到现在已经出现裂痕,自己已经跟梅姐说清楚了,是不能和她长厮守的。梅姐虽没有赶自己走,那次她终于卖力讨好说要让自己一辈子都不忘记她的好,只怕就是诀别的话了。李翠翠这样说话,

    知道自己只要表示她就会和自己胡来了的。这孽债能不能开始?李翠翠的生动,可用一个“媚”字来形容,和方芸的“妖”不同,给人更难拒接的吸力。

    那样那么好决定的事?李翠翠看着杨冲锋俊朗的脸,眼里的热力在慢慢升温,要不是飞天帮的人,两人早在个多月前就有机会了。后来李翠翠也想着主动去找他,可总不能死皮赖脸地缠上去,更不能因此而闹出影响来。黑牛上次做的事,也超出李翠翠能承受的范围,再闹一次那不是全城都知道了?守候好几次,都没有见杨冲锋,心里才渐渐冷了些,觉得杨冲锋不是真心想要自己。

    “是不是怕姐缠着你?姐只想让你过得好些报答你,哪会去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