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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城下之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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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山羊烤熟了,林中飘起了羊肉、孜然粉、辣椒面混合在一起的香味。岳老三的人摆开桌椅,请金延浩及他的兄弟们坐。除了老卜,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挨挨挤挤落座。

    双方倒酒时,一边是西南山野中的大碗村酿,一边是金延浩等捎来的行军酒壶,分得非常清楚。

    “老卜,要不要来喝一碗?”岳老三叫了一声。

    跪在地上的老卜充耳不闻,眼睛几乎凑到本子上,贪婪地阅读着那些文字,嘴里不住地嘟嘟哝哝。

    “老卜是个真正的炼蛊师,他痴迷于这一行,最大的梦想就是炼制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蛊虫,成为苗疆第一。从历史上看,‘余、岳、元、卜’四大炼蛊师家族里,也是只有卜家心无旁骛,紧守本业,绝不受外界的诱惑,这一点是最难能可贵的。”岳老三非常感叹,望着如饥似渴的老卜,眼眶有点湿润了。

    事实上,喝酒的人只是做出了“喝酒的动作”,左手端碗、握壶,右手始终按在枪柄上,不肯放松半分警惕。

    这就是江湖,转眼间,谈笑风生的朋友会变成开枪对射的敌人,一张桌上碰杯的人扔下酒杯就是对手,每个人都永远不知道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状况,每个人的命似乎都不是自己的,而是本方老大的。

    “三爷开始怀旧了吗?据我了解,四大家族中,最苦大仇深的是岳家,最稳如泰山的是元家,最神秘低调的是余家,最精于钻研的是卜家。苗疆史上共爆发过七次炼蛊师家族之战,岳家祖上的男性精英们几乎被格杀殆尽,家里只剩女人来撑门面。所以,到了你这一代,令堂才发下了毒誓,一定要重振岳家,不惜代价,杀光其他三家,最终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保证以后的炼蛊师世界里,只有一个‘岳’字。”金延浩轻描淡写地微笑着,仿佛说的只是他人的风流故事,而不是残酷至极的苗疆战史。

    岳老三脸色微变,笑容定格在蜡黄的面颊上。

    “我父亲教导过我,每个人都有惨痛的历史,每个国家也是如此。要想不再重蹈覆辙,就要自强不息,用尽一切手段,变得越来越强大,直到把其他人、其他国家踩在脚下。在这一点上,我跟三爷有同样的切肤之痛。”金延浩举起酒壶,向岳老三致意。

    岳老三思索了片刻,忽然彻悟:“我懂了,你们在四川、湖南、云南、西藏一带潜伏了四年,根本不是为了黄金宝座,而是为了日本人留下的‘超级武器’!”

    他低下头,眉心深皱,右手食指在桌面上急速地打着鼓点,专注地思考着。

    金延浩的目光焦点落在岳老三天灵盖上,眼神骤然变得阴沉冰冷。这个中年人似乎永远都戴着数层面具,最外层的是微笑、浅笑,向里一层是豁达、宽容、豪爽的大笑,再向里一层是皱眉沉思,继续向里一层则是阴森森的敌意逼视。

    “你只要超级武器,也只能带走超级武器,其它一切归我,行不行?”岳老三没抬头,急促地问。

    金延浩立即点头:“好。”

    “那么,如果最终证明超级武器只是江湖人编纂出来的谣言,你也不能反悔,只能空手回鸭绿江去,剩余的一切利益仍然归我,行不行?”岳老三追问。

    金延浩仍是毫不停顿地回答:“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岳老三终于抬起头,干笑着说:“我们都不是君子,所以不必说那句话。如果你肯答应我的条件,就——”他伸出双手,叉开十指,亮出指甲。火光映照下,他的指甲盖竟然是完全透明的。

    “就怎么样?”金延浩的微笑又重新回来了。

    啪啪,岳老三弹了弹指甲,透明的指甲盖下,忽然有纤细如鼻毛的漆黑色线虫蠕动起来。虫子原先彼此缠绕着蛰伏于肉中,一旦被弹指声唤醒,便争相挤压,蠢蠢欲动。岳老三把右手尾指伸进面前的粗瓷酒碗里,指甲盖下至少有六条以上线虫游动出来,瞬间溶化到酒中。

    “炼蛊师下蛊的手法约在千种之上,快、稳、准,通常都是普通人无法发觉的,直到蛊虫进入五脏、血液中产生作用时才能感触到。所以,苗疆以外的人都把‘蛊’这种东西看得很神奇。说到底,苗疆蛊术就跟四川蜀中唐门的毒药一样,都是有迹可循的,不过只有高手、老江湖、明白人才能看得穿。金哥,咱们都是明白人,我不想解释过多,也不想用闪电般的下蛊手法耍弄你。刚刚你看到了,蛊虫已经在酒里,如果你真心跟我合作,答应我提的条件,就喝了这碗‘诚心结盟酒’。”岳老三把酒碗向前一推,抬起手,吮吸着仍然水淋淋的尾指。

    所有人都已经停手,密切注视着这张桌子上发生的事。

    “三爷,你这是‘逼宫’啊?”金延浩摸了摸下巴。

    线虫溶化后,酒液面上渐渐浮起了一层五颜六色的微光,碗底不停地浮起串串细密的水泡,如同一只丢进了四五颗泡腾片的汽水罐。

    岳老三嘿嘿笑了两声,从邻桌拿过一碗酒,把左手尾指伸进去。更多的线虫从指甲盖下游出,直到碗里的酒如同煮沸的牛奶一样开锅,他才收回手指。

    “三爷,你不相信我的承诺?”金延浩问。

    岳老三摇摇头:“金哥,我岳家三代单传,三代九房老小七十口最终被敌人灭门,只剩我母亲抱着一岁半的我躲在猪圈的湿粪堆里才得以逃生。从我刚刚懂事起,母亲就要我立下毒誓,永远不要相信别人,尤其是苗疆以外的异族人。没办法,为了好好地活下去,她每天盯着我早晚两次背诵这句话,还亲手把它们刻在我的手臂上,要我时刻牢记。”

    他捋起袖子,左臂上果然刻着两行扭曲的汉字:“勿信族人,勿信异族人。”

    “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八层通道,八重天阶,全在神巢之下!”老卜突然惊喜若狂地叫起来。

    没人理他,火堆旁的空气已经凝固,岳老三和金延浩脸上的表情也已经僵硬。

    “我母亲不识汉字,她用一只金镯子的代价,求一个汉族的教书先生把这些字写在纸上,然后烧红了绣花针,一笔一划地刻在我的胳膊上。那一晚,我才三岁,怕疼,连哭带喊地被母亲摁着跪在已经被烧成废墟的岳家祠堂外面。那个教书先生贪心不足,拿了金镯子后还抱着我母亲想占便宜。结果,那只沾着我的鲜血的绣花针一闪,就钉在了他的眼珠上。”岳老三紧盯金延浩的眼睛,机械地述说着自己的故事。

    没人敢起身添柴,篝火就要熄了,现在已经进入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段。

    “我接受的人生第一课,就是母亲举着针尖上那颗血淋淋的眼珠,一字一句地教我读这句话。金哥,别怪我多疑,母亲死后,岳家只剩我一个人,我必须得好好活着——”岳老三又将酒碗向前一推,碗沿已经碰到了金延浩搁在桌面上的右手。

    “我想通了,八重天阶下,才是真正的斗兽场,那才是战神蚩尤留下的最后的秘密!你们听我说,七十年来流传在苗疆的‘超级武器’是真有其事,不是谣言,不是谣言!”老卜跳起来,双手掐着日记本,跌跌撞撞地冲向岳老三、金延浩之间的桌子。

    金延浩忽然转身,一只手伸向老卜,笑着问:“真的?你真的想通了,快过来说说。”

    “当然,当然当然当然,我当然想通了!不信你们看,秘密都在蒋沉舟的日记本里了!”老卜大力点头,完全沉浸在解开难题的喜悦中。

    金延浩的手指甫一接触老卜的臂弯,立刻发出一股大力,施展类似于“太极沾衣十八跌”的武功,把老卜的身体急旋起来,撞向桌子。桌倒碗碎,他也就不必忍受岳老三的“逼宫”了。每个人都珍惜自己的性命,所以没有人敢喝下炼蛊师当面下蛊的那碗酒,天知道那些线虫进入人体后将产生何种动作?

    岳老三又哼了一声,同时出手,双臂一抡,将已经贴上桌沿的老卜横向暴轰出去,飞跌出十步,倒地翻滚。日记本脱手上天,本来夹在里面的纸张也飘飞出来,状如折翼的蝴蝶,忽忽悠悠地落地。

    “怎么?”金延浩佯怒起身,抬起右手,就要向桌子上拍下去。

    “没怎么,金哥,只是别让老卜糟蹋了两碗好酒。”岳老三也霍地起身,双手一合,把金延浩的右掌上下盖住。

    哗啦哗啦哗啦——拔枪声响成一片,原先对坐着的两方人马同时拔枪,或指向对方的额头,或指向对方的心口。人数上,黑夜金达莱一方处于弱势,但他们却拥有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的敢死队气势。

    “逼我?”金延浩终于笑不出来了。

    岳老三点头:“对,金哥,今日这城下之盟,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两家必须合作,直到黄金堡垒、超级武器浮出水面、落入囊中为止。”

    “三爷,我是来帮你的,两家何必闹成这样?你以为黑夜金达莱只来了十三人吗?错,树林外围两公里外,全都是我的人。不信你派人出去打探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我在炼蛊师四大家族中选择与三爷合作,是因为三爷的才干和决心,否则的话,我完全可以灭了岳、卜两家,去跟元家的元满、元如意两兄妹合作。”金延浩亮出了最后一张底牌,并且表明态度,绝对不会被逼签订城下之盟。

    岳老三没有回应,只是死死地逼视着对方的脸。

    场中唯一不受限制的只有叶天,当岳、金两人陷入僵局时,他艰难地站起来,走近桌子,一手搭在金延浩肩上,一手搭住岳老三的手腕。

    “二位,冷静点……听我说个故事好吗?”他手上的力气还没恢复,但金延浩忽然抽出手掌,借他的一搭之力落座。

    岳老三恼怒地搓搓手:“说故事?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金延浩立即接口:“小兄弟说的话,完全代表我。三爷,你就耐心点,好好听着。”

    岳老三只好悻悻然坐下,仰着脸听。

    叶天慢慢地说:“我给大家讲的,是一位汉族大英雄跟彝族头人歃血结盟的故事。1935年5月,中国红军渡过金沙江进入四川凉山彝族地区,受到彝族部落的武装阻挡。当时率队的红军北上先遣队司令员刘伯承亲自面见彝族首领小叶丹,单刀赴会,进入小叶丹的老巢凉山‘怪蟒八角洞’。当时,两人惺惺相惜,于5月22日在彝海边按照彝族习惯歃血结盟。当晚在大桥镇,刘伯承买光了全城的酒来接待小叶丹。后小叶丹派向导为红军带路,穿过凉山彝族地区,直达安顺场。”

    那段江湖佳话流传了七十余年,而胸襟广阔的刘伯承大将军也成了江湖中人人敬仰的偶像,连包括日本人、国民党在内的敌方将领也钦佩不已。

    一提及那段往事,岳老三的冷漠傲慢、桀骜不驯态度立刻转变,点头回应:“刘伯承大将军绝对是你们汉人中的大英雄,我们苗疆的英雄好汉提到他,都要赞一声‘好’。他明知道凉山彝族中多得是炼蛊师、降头术、巫术师,却一无所惧,敢跟小叶丹歃血结盟,兄弟相称,胆量气魄,无人能及,了不起,了不起。”

    叶天张开五指,扣在金延浩面前那只酒碗上,微笑着问:“现在,我来喝这碗酒,如何?”

    岳老三一怔,目光从金延浩脸上移开,紧盯叶天。

    “昔日刘伯承大将军能三碗血酒定凉山,我们这些江湖晚辈应该追慕他老人家的风采,做些光明磊落的大事,走气势磅礴的大路。岳三爷,不管你在酒里下了什么,这碗酒我都喝定了。”叶天冷静地笑着,双手端碗,先仰面向上,高举过头顶,再垂手向下,低过膝盖,这是遵循苗人饮酒前“先敬天、后敬地”的风俗习惯。

    入乡随俗,叶天只做了这个动作,岳老三的手下全都肃然起敬。

    “好。”岳老三举起碗,跟叶天手中的碗“当”地一碰。

    之后,叶天仰起头,一口气喝干了整碗酒,然后翻过碗,向所有人展示着一滴不剩的碗底。

    岳老三紧跟着大口灌下手中那碗酒,砰的一声丢下空碗,环顾在场的所有人,大喝一声:“兄弟们,你们看清楚了,海东青果然是条好汉子!我岳老三之前看走了眼,两度折辱他,真是该死,真是该死!”

    他猛地挥手,在自己脸颊上反反复复打了十几个耳光,清脆的噼噼啪啪声连成一片。最后,他嗖的一声腾空跃起,右腿一屈,脚跟狠狠地凿在自己的左腿上,力量极大,将自己“踢”得落地时无法站立,后仰跌倒,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这一脚“踢”得滑稽之极,但此刻却没人敢笑。相反的,等岳老三撑地爬起的时候,旁边的人全都热烈鼓掌。江湖人眼睛雪亮,都看得出岳老三心中的“悔恨”和叶天胸中的“无畏”。当然,金延浩虽然贵为王子,又是黑夜金达莱的领袖,却非常惜命,关键时刻退缩,不能不说是一种怯懦的表现。

    “除去金哥要的超级武器,这次行动中所有的斩获,我四你六。叶天兄弟,我岳老三一定要交你这个朋友!”岳老三拉着叶天的手,使劲摇晃了七八次,不舍得松开。

    “我对财宝不感兴趣,方纯中的蛊,还要靠你帮她解呢。”叶天倦怠地揉了揉眼睛,勉强支撑着沉重的身躯。

    岳老三满脸带笑,满口答应:“好好,叶兄弟的女人就是我的弟妹,我马上就叫人送解药过去,马上就去。”

    他即刻回头,向身边的人吩咐了几句,那人对着叶天深鞠一躬,转身赶往小落水村。

    久不出手的金延浩蓦地长叹:“叶兄弟,我欠你一个情,先记下,过后一定会还的。”

    叶天摇头笑笑:“不必,你是做大事、成大业的人,本来就不该做那些危险的事情。至于我,过海豹突击队那种刀头舔血的江湖日子惯了,生死全都看开,早就不在乎了。更何况,我看得出岳三爷的合作诚意,是不会在酒碗里下重手的。”

    “蛊”可怕,叶天喝酒时,其实是在用自己的命去赌,赌岳老三酒碗中放蛊的真实目的是“震慑、恐吓”,而不是伤人杀人。结果,他赌赢了,让自己在两个帮派的对决中成了唯一的赢家。

    一场变故以叶天的挺身而出收场,解脱金延浩困境的同时,也赢得了岳老三的信任。

    接下来,浑身泥土血迹的老卜被人拖到桌子前,有人再次把日记本塞到他手上。桌子边只留下岳老三、叶天、金延浩、老卜,其余人后撤五十步,不得偷听。

    岳老三郑重其事地说:“老卜,元满向你下‘牛头马面降’这件事做得太过分了,但这件事的起因呢,是你骚扰他的妹妹如意,而且在去年十月十五夜闯入如意姑娘的闺房,图谋不轨,险些得手。如果我是元满,不但要向你下最阴毒的降头,还会先阉了你,让你一辈子都不用想那件事。现在,我答应保护你,就会一直管到底,你什么都别怕,只要用心帮我就好了。说吧,把竹联帮蒋沉舟日记本上的内容详详细细讲给我们听。”

    老卜没有抗辩,也没有吼叫,跌坐在地上,开始了自己的叙述。以下,就是蒋沉舟的日记——

    公历2007年11月8日晴

    终于到达泸沽湖了,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一半,然后把从柬埔寨、老挝、越南、缅甸、印度几个对方分批赶来的帮内成员收拢,一起赶到小落水村。

    上层(国民党党部)派来的驼背联络官话很少,只是对着图纸交待了开凿点的经纬度、深度、掘进角度,然后就躲在山洞里喝酒。这个驼子,可真够傲慢的。唯一开心的是,跟随驼子来的阿黛年轻漂亮,像一剂灵丹妙药,让我年轻了十几岁。

    公历2007年11月20日晴

    山腹穿凿进度很顺利,我们打着地质勘探队的名义开工,山民们都没怀疑,附近村子的族长、干部都打点过三遍,不但不起疑心,还帮着用村里的大喇叭吆喝,给地质队行方便。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

    阿黛现在是我的助手,保管图纸、监督进程,一切都做得有条不紊。如果没有百灵儿,她或许也能成为我的红颜知己。但是,我已经有了百灵儿,所有女孩子都黯然失色。

    公历2007年12月8日晴

    上层没有食言,开工一个月后,通过秘密渠道把百灵儿送了过来。

    分别一个月,她变得更漂亮了,让我情不能自禁。且让驼子和阿黛偷笑去吧,我管不了那么多,我的百灵儿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坠入人间的精灵啊。拥有她,我才重新找到了人生的乐趣,才答应交出竹联帮大权,服从上层的安排。我蒋沉舟叱咤江湖五十年,也该享受桃花源之乐了。

    公历2007年12月24日阴

    平安夜晚宴很丰盛,但百灵儿似乎有些闷闷不乐,整晚都握着镜子,几分钟就要看一下自己的脸。她的妆化得很完美,我不止一次地告诉她,放下镜子,好好享受二人世界,但她就是不听。

    零点时,我抱着她,发现她偷偷哭了。她说,让时间停止吧,让生命也停止,让快乐永驻,把瞬间升华为永恒。我的傻百灵儿啊,为上层完成这个任务,我就能退回到自由身,带她回柬埔寨去,隐姓埋名,不问江湖世事。谁都想求得永恒,求得天长地久的厮守,我吻着她脸上冷冷的泪珠,心痛了,心碎了。傻百灵儿,你是我蒋沉舟的女人,是我羽翼下的小鸟儿,谁也别想动你一指头。

    以上几页描述中,大概解释了蒋沉舟、百灵儿、驼背、阿黛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们是奉了上层的差遣深入泸沽湖的,并且在这里扎根下来,偷偷进行一项大工程。

    港台媒体曾经在事后报道过,2007年8月24日,蒋沉舟悄然离开柬埔寨干拉省宗波烈村,先迂回到墨西哥、加拿大、美国,而后由洛杉矶转机秘密前往港岛治疗晚期胰腺癌。

    彼时,他的假护照上姓名一栏显示为美籍华裔富商周某某,从事华尔街风险投资,为高盛集团的幕后注资商之一,入住港岛西部薄扶林道玛丽医院贵宾区,后又转院至港岛九龙太子道327号的法国医院。该院又名圣德肋撒医院,是由法国沙尔德圣保禄女修会于1940年创立的天主教医院。同年10月4日晚21时许,蒋沉舟呼吸衰竭去世,终年64岁。

    由蒋沉舟的日记可知,“胰腺癌去世于港岛、遗体运回柬埔寨下葬”不过是蒋沉舟瞒天过海、隐姓埋名的一个借口,所有媒体报道都钻进了蒋氏的圈套。事实是,蒋沉舟与上层达成了某种秘密协定,完成大工程为自己赎罪,然后洗白身份,彻底退出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