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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流水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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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御风这一命令传达下去,当即众人无不喝彩,彭莹玉赞道:“前朝郭靖大侠曾言,为国为民,侠之大者,持正心以御国贼,持三尺长剑,平天下不平之事,此正乃我辈江湖众人的之本分。”

    韦一笑呵呵一笑道:“可侠义之道,却也需要武功卓绝才行。”

    彭莹玉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想这也就是张真人青睐这小子的原因。”

    众人既然听齐御风这般说,当即宴会也不办了,都纷纷出门,准备回转军营,实行整军备战的大计。

    布袋和尚说不得看见施耐庵一边走路,一边不住点头,不禁打趣道:“施大个子,你在琢磨什么?”

    施耐庵笑道:“武威王气度非凡,实在出乎我意料之外,原本我以为若我等治理大国,必定若烹小鲜,易如反掌,只要做到国不与民争利,使民甘其食、美其服,顺势而为,便可有圣人之治,天下太平。可是我们却都忘了,自古皇权不下县,从来没有不倒的皇朝,在权势面前,每个人都会以为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个,就连我这自诩江相派的隐士之流,也概莫能外。”

    布袋和尚说不得点点头道:“不错,艰难困苦之时,人往往清醒的很,可是若真有一座花花江山摆在自己面前,能认清自己并不能千秋万代统治这个国家,对一个年轻人来说,实在是太过难得了。”

    施耐庵笑道:“难道我们就清醒了么?这几年势头大好,我看军中诸将,也都做好了升官发财。日后封妻荫子的打算呢。”

    布袋和尚说不得道:“此乃人之常情,倒也无可厚非。不过……”他走出大殿,仰望着高高的殿沿。感慨道:“在武威王治下,我中华大明到底能到了什么地步,还真是很期待啊。”

    众人集合军营,田再镖集结精兵,在齐御风面前演练一番,这西凉军有杨渊海操练,而散手兵刃,又有达斯坦,五散人等把关。多年征战之后,实乃天下第一的虎狼之兵。

    而齐御风先前的小发明,无论是热气球,还是罐头,抑或用陶罐和黑火药做的手雷等等,此时也都分配军中,使西凉军行军打仗,更为如虎添翼。

    当即操练完毕,已经到了傍晚。众人挑灯夜战,打开行军地图,便开始琢磨破解李思齐以及大都的计划。

    杨渊海对此早有准备,当即滔滔不绝。将一整套计划说出,而他麾下田再镖、施宗、施秀、段思邪、杜百八等人此时也俱成一方豪雄,不断添言。众人说的热火朝天。

    齐御风久在西方,那地方打了几百年的烂仗。他也学了不少波斯人打仗的法子,此时将波斯人守城、炮击。军列、布阵之法一一道出,众人听到妙处,不禁轰然叫好。

    众人直说到了凌晨之际,屡次推衍,将整个计划制定的天衣无缝,觉得再无可推,这才四散而去。

    齐御风在田再镖的陪同下,缓缓走回自己的入寝之所,略一得空,便发觉这一日,无论是曹采萧、韩羽娘、段蔷奴,还是史香菱,居然一个都没有出现,无论是迎接送往,还是殿上对答,这几个女子,居然如同约好了似的,没一个人见他。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田再镖,想了半晌,终究还是没有出口,直临到睡下,才苦笑着摇摇头:“不见也好。”

    不过睡了大半个时辰,齐御风就早早起来,不曾惊动他人,换上便服,来到长安城街市之上。

    西凉军当初攻克银川之后,一路东进,当时长安的守将听闻之后,连夜遁逃,是以长安城破坏不大,而西凉军抵达长安之后,由五散人提议,杨渊海、阿盖等人承揽主持,便开始将唐朝之后被破坏的旧城逐步重建。

    此时长安的城墙,高四丈有余,而厚度更大于高度,可以说稳固如山,墙顶可以跑车操练,城门有四,东东曰长乐,西曰安定,南曰永宁,北曰安远。每门城楼三重:闸楼、箭楼、正楼。

    正楼高达十丈有余,为歇山顶式,四角翘起,三层重檐,底层有回廊环绕,古色古香,巍峨壮观。

    城墙包括护城河、吊桥、闸楼、箭楼、正楼、角楼、敌楼、女儿墙、垛口等一系列军事设施。城墙四角各有角墙一座,城墙外有城壕。城墙上外侧筑有雉堞,又称垛墙,共五千多个,上有垛口,可射箭和瞭望。内侧矮墙称为女墙,无垛口,以防兵士往来行走时跌下。

    城墙每隔四十丈修敌台一座,突出在城墙之外,顶与城墙面平。这是专为射杀爬城的敌人设置的。敌台之间距离的一半,恰好在弓箭的有效射程之内,便于从侧面射杀攻城的敌人。城墙上共有敌台九十八座,上面都建有驻兵的敌楼。

    齐御风看到这里,不禁暗暗点头,心说西凉军能有如此能力,阿盖郡主功不可没,果然有大才,而看起来这些人也确实将长安当成了日后的都城来经营,简直将这长安造的如同铁桶一般。

    他下得城楼,回到街市之上,此时旭日东升,但见房屋鳞次,大厦如云,满街锦衣行人,坊市红红火火,其华丽景象较之他一路所见,的确是强了不止一点半点,不但几无战乱之象,而倒是如同后世的形胜繁华之地一般。

    只见红楼画阁,绣户朱门,雕车竞驻,骏马争驰。高柜巨铺,尽陈奇货异物;茶坊酒肆,但见华服珠履。真是花光满路,箫鼓喧空;金翠耀日,罗绮飘香。

    甚至宽阔的道路两旁,已经起了几座金碧辉煌的酒楼,门口有伙计不住招呼客人吃饭。

    齐御风信步到长街闲逛。走了半日,忽听得前面人声喧哗,喝彩之声不绝于耳。远远望去,围着好大一堆人。不知在看甚么。他好奇心起,挨入人群张望。,却见到一乘乘小轿步辇不住涌来,再加上游逛的行人,把整条巷子堵得严严实实。费了好大的周折,那些抬辇小轿,才离开了街道之上。

    齐御风但见那小轿周围,都围着一大群彩裳华丽的姑娘,不禁心生好奇,心说这家能聚集得起这么多漂亮的姑娘?

    他未及相问。就听见身边一个角落里,有个拌凉皮的小贩说道:“听说了么,咱们武威王自海外归来,眼下咱们西凉要立国了,这些女子,都是从良家子里面千挑万选,送进宫当宫女的。”

    他身边一个卖臊子面的听到这里,歪歪嘴道:“也不知道这些人家热乎个什么劲,咱们西凉的四位娘娘。那个不是武功高强,如花似玉,难道他们家的女儿进了宫,就能得宠么?”

    他二人身边一个卖腊肉的听到这里。放下了切腊驴腿的长刀,笑呵呵道:“咱们四位娘娘,说起来那真是国色天香。人又善良,更难得如此美妇。居然不妒,姐妹其乐融融。经常在咱们街市上打转,好的如同姐妹一般,还买过咱家的腊肉呢,古人说齐人之福,莫非便是应在这里?当真羡煞我了。”

    身边过去一个遛摊卖糖葫芦的听到这里,哈哈一笑道:“反正你不姓齐,想那么多没用的干啥。”

    卖腊肉的听了这话,也不生气,笑眯眯继续道:“我可没那福分,你看,昨个咱们王爷才回来,今日就招了这么多人进宫?这让四位娘娘怎么想?”

    “咱们这几位娘娘,那可不是好相与之辈,要我说,也就史家娘娘性子和顺一些,其他的三位,那可都是火爆脾气,不但能上阵杀敌,下马治民,就在这街头,都打过多少不开眼的泼皮无赖了,说起来咱们这位齐王爷,倒也是挺可怜的。”

    他说道这里,不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然后继续拿起刀来,切着案板上的腊驴腿。

    齐御风越听越是玄奇,心说我不在家这几年,你们四个居然把名分都给定下来了?而且还有人招宫女入宫,入那个宫,大明宫么?

    如此未曾打下江山,就思索怎么当皇后了么?

    他心中想到这里,揪然不乐,心道这些女子,莫不是来自那里的贫苦地方,被谁买来的?

    正当这时,却听得一个卖豆腐的人问道:“这武威王据说嘴馋的很,昨天坐殿,还没等文武百官三呼万岁呢,就想起了吃莜面,说着人在海外打仗,半夜想起莜面的香味来,都饿得睡不着觉,你看四位娘娘都经常下来与民同乐,他这几天也会来这里吧?”

    他这话说完,身边几人登时心生警觉,一双双眼珠在他面前急溜溜乱转,那卖糖葫芦嗤笑道:“杨老大,你寻那武威王的行踪做什么,仗着你家女儿有几分姿色,在咱们这几条街上,有豆腐西施的美名,巴望着一步登天,攀上枝头做凤凰呐?”

    “我说,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瞧瞧刚才过去的,有多少美如天仙的姑娘在武威王面前打转呢,就凭你……哼!”

    杨老大嘿嘿一笑道:“我哪有那心思,眼下赋税轻薄,咱家又不是养不起姑娘,再说我家的小白菜,这媒人都踏破门槛了,我还愁她嫁不出去?咱这当爹妈的,给女儿找一个老实本分的就是正经,哪能把她往火坑里推呢?”

    “而且我听说,人家武威王这次海外归来,还带回来一位波斯美女,据说乃是什么明教波斯总教的头面人物的女儿,将来这正宫娘娘,唉,还说不定是谁呢。”他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又道:“那姓韩的娘娘,还夸过我家豆腐花做的嫩呢,这下子可要愁死喽。”

    “我才不愁呢!”突然身边的饸饹摊子上传来一个尖尖的女声,令众小贩都吓了一跳。

    齐御风转头看去,却见一名身穿灰布麻衫的少年,头顶带着一顶黑黝黝的皮帽子,“他”本来低头吃面,吸溜吸溜的也没人注意,此时放下海碗,站起身来。指着几人叫道:“你们几个好好的做生意就做生意,议论什么人家的事情。要是让那个姓齐的听见了,还不割了你们的舌头?”

    众人仔细辨别。见她相貌与穿着极不相称,,唇红齿白,清秀媚柔,眼珠漆黑,甚是灵动,露出两排晶晶发亮的雪白细牙,不是韩羽娘,却又是谁?

    那几位小贩认出此人。急忙惶恐道:“不知娘娘在此,小人死罪死罪。”

    韩羽娘不耐烦道:“死什么死,罪什么罪,大家都是老相识,我还能杀了你们怎么的,再说你们说的又不是假的,人家眼看要当皇帝,早就忘了旧人啦。”说到这里,她脸色凄苦。瘪了瘪嘴,仿佛眼看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卖豆腐的杨老大听到这里,手疾,急忙舀了一碗豆腐花。讨好的放在韩羽娘的桌子上,说道:“听说当年武威王与您同生共死,打了不少的硬仗。他也是铁骨铮铮,说一不二的好汉。怎么能这样呢?”

    韩羽娘怒道:“喜新厌旧,这跟铁骨铮铮有什么关系。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迎了一个西番女子回来,你说这是不是不给我面子,是不是忘恩负义,道德败坏,始乱终弃?”

    杨老大听到这里,不禁一阵窒息,可是看着韩羽娘正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却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说道:“是,是有点……”

    韩羽娘一拍桌案,说道:“什么叫有点?这不跟戏文里唱的陈世美一样么,就该用包龙图的狗头铡刀,咔嚓咔嚓轧了,你说是不是?”

    杨老大眼看四下都追着议论那花轿,并无太多人关注这里,当即点头道:“是,是。”

    韩羽娘又接连看向其他几位摊贩,逼问道:“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摊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点头道:“不错,武威王确实对不起姑娘。”

    韩羽娘叹一口气,幽幽道:“可惜他眼下得了武当派张真人的真传,武功大进,我可打不过他啦。”

    那卖凉皮的心细,看着韩羽娘一身衣装,却是扮成了个男子,而且还背了个包裹,连忙问道:“那姑娘这是……?”

    韩羽娘道:“惹不起他,我还躲不起么,现在我就走,让他一辈子找不到我!”

    齐御风眼见韩羽娘在街市上胡说八道,不禁皱眉上前道:“你要躲我躲到哪里去?”

    韩羽娘眼睛望向他,一双漆黑的眼珠里顿时就涌起了泪花,她哭道:“你这你听听,刚才人家都说你是狼心狗肺,我们等了你三年功夫,你回来问都不问一声,就带回来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齐御风,你,你……”

    齐御风叫道:“你也没去接我啊?再说你跟我说明白点,谁跟你始乱终弃了?我怎么乱你了?”

    韩羽娘听到这话,陡然脸色一红,饶是她再行事粗野,也知道这话说得不太对,当即将几枚铜钱对着那卖豆腐的杨老大一抛,纵身一跃,单臂一搭墙头,纤腰一挺,就像一只贴水展翼的燕子般翩然闪了出去。

    齐御风眼看韩羽娘飞身离去,微微一怔,刚要纵身追上,但心中一转念,却又停住了脚步,他回头看看几人,见几个摊贩一个个张大了嘴巴,,脸色发苦,惶恐的看着自己,不禁叹一口气,摇摇头道:“以后你们几个……别瞎说那有的没的。”

    他心中决意早定,如今便不在韩羽娘身上多下功夫,回身到了府邸之中,见了五散人以及杨渊海等人,众人详叙一会儿,齐御风与众人告别,收拾妥当,便一人三剑,出城直奔太原府而去。

    城头之上,三女遥望他的背影,久久不言,直到那英挺秀拔的身影没入天际,段蔷奴才长叹一声道:“他如今的心里,只有这天下,早没了咱们啦。”

    几位女子俏立寒风之中,思前想后,不由得怔怔的掉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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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都皇宫之中,元帝懒洋洋的躺在软榻之上,身边一位宫女跪在他面前,用一双纤手,不住按摩他的膝骨。

    一名大臣跪在他面前,言辞恳切道:“如今魔教势大,据说齐御风那小魔头已经从海外归来,更带来昔年山中老人的金山银海,精兵上万,奇门异士无数,更有波斯大炮的铸造之法,李思齐本来就心智不坚,若不派兵救援,恐迟则生变,若李思齐一败,京师门户打开,我国朝危矣。”

    元顺帝低头看着那低媚浅笑的宫女,伸出手来,抚摸着她柔嫩可破的肌肤,眼中泛出神异专注的光彩,对那老臣句句铿锵,几乎泣血之言,似乎充耳不闻。

    那大臣眼见元顺帝不答,双手一张,按在地上,头颅一摆,呯呯呯磕了三个响头,只听得巨响震动,回荡宫室,久久不绝,众多莺莺燕燕,不禁都惊叫起来,纷纷起身,回避起来。

    元顺帝看到地面上一方血迹,眉头轻皱,不满道:“莫污了朕的屋子。”

    大臣额头鲜血淋漓,仰头痛哭道:“皇上!”

    元顺帝呵呵一笑道:“说起来你也是汉人罢,怎么我蒙古大元要亡了,我都不着急,你却这么着急?”

    大臣哭道:“今灾异屡起,河决地震,盗贼滋蔓,李思齐一败,大都岌岌可危,臣心痛啊。”

    元顺帝哈哈一笑,仰起头搂过一名美人,抱在怀里一番蹂躏,等两人发丝纷乱,鬓角流出汗珠,才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老臣,笑道:“百年之前也未曾有大元,蒙古自北而来,如今回归漠北,逐草放羊,不是挺好吗?”

    “就算挡住了西凉,也还有朱元璋,没了朱元璋,也还会有数不清的反贼,这天命你挡不了,我也挡不了,这大元如果必亡的话,就让他轰轰烈烈的灭亡吧。”

    大臣听到这里,身躯不禁为之战悚。就像掉进无有尽头的黑暗深渊,让他从灵魂深处感到一种彻骨的寒冷,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元顺帝看着眼前的大臣昏死在面前,嗓子里低低地发出干涸沙哑的笑声:“齐……御……风,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闹到什么程度……”(未完待续。。)